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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楼听得臊眉耷眼,“你可真好意思说,你要是个男人,八成比福王还要好色。”
“我说的是实话,您没听说过啊,不光好些嫔妃,连皇后都……”
她捂住了嘴,“该死该死,差点说漏了,叫人知道了要拔舌头的。”
音楼嗤笑:“真要拔舌头,你浑身长满了也不够拔的。
皇后怎么了?皇后也养太监?”
有些人啊,话到了嘴边吐不出来他难受,彤云就属于那类人。
故弄玄虚半天,最后不问她她还上赶着告诉你呢!
果然一放鱼线就上钩,连饵都不用抛。
她暗挫挫说:“皇后和掌印太监有猫腻,您不知道?”
她怔了怔,想起肖铎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觉得不大可能,“司礼监有几个掌印太监?”
“您糊涂了?阖宫只有一位,掌印多了还不得乱套啊!”
彤云压嗓门儿道,“就是肖铎,您的那位救命恩人。
我有个发小在坤宁宫当差,是皇后身边服侍的人。
每回皇后召见肖太监,宫里侍立的人都得识趣儿退出去。
什么话不能当人面说?肖太监在坤宁宫一呆就是两刻,您说孤男寡女,能干什么?”
说着话锋一转,“这话我只告诉您,您可不能往外宣扬。
东厂刺探消息是天下头一等,这种闲话要是叫肖铎知道了……”
她喀地一下做个抹脖子的动作,“明早太阳就该照在咱们坟头上了!”
音楼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太难为人了,要用拿不出手,那多着急啊!”
彤云闷在被窝里咭笑,“人家聪明着呢,什么办法想不出?皇后宫里有个巫傩面具,鬼脸儿红鼻子。
那鼻子不寻常,鼻尖儿鸡蛋大小,整个足有四寸半长,就像上刑用的木驴……”
这么惊心动魄的内幕,自己也脸红,忙讪讪住了口。
音楼起先还没明白,后来回过味来,唬得目瞪口呆。
翻身仰卧,不知怎么觉得好好的一朵花给糟蹋了,心里怅惘不已。
她长叹一声,“肖厂臣可怜见的!”
彤云唔了声,含含糊糊道:“不可怜,当奴才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付出才有回报,要不您以为他怎么执掌司礼监,怎么提督东缉事厂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子您也该学学肖厂公才是啊!”
音楼没应她,没过多久那丫头就睡着了,鼻子眼透气像拉风箱。
音楼睡不着,脑子里转得风车似的。
福王的名头响铛铛,大邺没几个人不知道。
这位王爷是垫窝儿(对最小的儿子的戏称),前头兄弟死了一溜,就剩他和大行皇帝哥俩。
后来大行皇帝继位,他封了王,在京里舒舒坦坦受用着。
要说这人吧,大毛病没有,就是好色,谁家姑娘媳妇儿入了他的眼,翻墙撬门也得把人弄到手。
这么个神憎鬼恶的脾气,却写得一手好字,想是老天爷发错了恩典了。
他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临谁的字,一准儿入木三分。
据说来一段瘦金体,盖上他慕容高巩的大名,搁在琉璃厂能买好几千银子。
色鬼擅长丹青,就像肖铎这样一个整洁人儿必须取悦皇后一样,让人敬畏之余又觉得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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