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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她的手往正屋里去,屋里点着油灯烧着炭盆,打起门帘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我早早让底下人来布置了,否则进门再一样样张罗,非得冻死不可。”
一头说一头替她搓手,让她到炕上坐下,自己去拎吊子斟茶让她暖身。
没有下人伺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他忙里忙外的,撇开那身锦衣华服,看着真像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
音楼捧着茶盏抿嘴笑,多难得啊,遇上这么好的机缘。
他们在豪庭广厦里住着不得亲近,到了这茅屋陋室,似乎心都贴在一块儿了。
南墙下还堆着木头疙瘩,他拿簸箕进来舀,驾轻就熟颠了两下,搬起来就往外去。
音楼嗳了声道:“这么晚了,不是要做饭吧?”
他腼腆笑道:“我往炉膛里加点柴禾,烧水好擦身子。
炕里不续柴,后半夜越睡越凉……今儿咱们不走了,在这里过夜。”
音楼讶然,脸上热烘烘烧起来,烧得两只耳朵滚烫。
心说怪道把她劫到这里来呢!
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家不家的,原来是存着这份心思!
再看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扭头便出去了。
听见墙外打水的动静,音楼端正坐着,心里跳得厉害。
他说要在这里过夜,那就是不回宫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再想想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既然敢这样安排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今晚可以踏踏实实在一起,不用那么匆忙了,一个枕头上睡着,唧唧哝哝说私房话,光是设想就能掐出蜜来。
音楼捂住了脸,越琢磨越害臊,有了这一晚,她的人生也算齐全了。
这么好的人儿,这么美满的夜,是老天爷对她开了恩。
他进来,在靠墙的帽椅里坐下来。
有点扭捏,还要故作大方,“两头门禁都下了钥,各宫都不往来了,没人会知道。
就算上头问,我也能改记档,所以不要紧,你别忧心。”
音楼嗯了声,“我不忧心。”
看他的手在膝澜上抓了放、放了抓,便道,“你很紧张么?”
他愕然抬起头来,颊上飘红,脸色却很正派,“这话不是该我来问你吗?我一个男人家,有什么可紧张的!”
音楼点了点头暗自好笑,转而问他,“你在殿里和皇上聊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
提起这个他就拧了眉头,“听皇上的话头儿,是要把长公主指给宇文良时。
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弄大了人家小妾的肚子,就拿自己的妹子顶缸。”
他冷笑着一哼,“这样的皇帝,早晚要亡国的。
亏他有这个脸,长公主什么身份?那个步音阁又是什么身份?他倒好,长短一概不论,自己的亲妹子,说填窟窿就填窟窿,我一个外人听了都寒心。”
音楼知道帝姬喜欢宇文良时,可因爱而嫁是一宗,被人像货物一样交换又是一宗,两者怎么混淆?她长吁短叹,“看来婚是要指的了,宇文良时的算盘不就是这么打的么!
回头别和长公主说实话,就说皇上听说了他们的事儿有意玉成,也叫她心里好受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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