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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此心,惟天可表。”
单全道:“爷说甚此心可表?爷若既有仇家在朝,便一百个张通守,也替爷解不开,况又黑夜杀官杀吏,焉知非罗爷所为的?倘再迟延,事有着实,连张通守也要出脱自己,爷这性命料不能保了,说甚感恩知己?趁事尚未发觉,莫若悄地把爷管的一军与山寨合了,凭着爷一身武艺,又有众位相扶,大则成王,小则成霸,不可徒衔小恩,坐待杀戮。”
叔宝听了,叹口气道:“我不幸当事之变,举家背叛,怎又将他一支军马,也去作贼?我只写一封书,辞了张通守,今夜与你悄悄逃去,且图个母子团圆罢。”
一边留单全饮酒自己就在一边写书与张通守。
书上写着道:
恩主张大人麾下:琼承恩台青眼有年,脱琼于死,方祈裹革以报私恩;缘少年任侠杀豪恶于长安,遂与宇文述成仇,屡屡修怨。
近复将琼扭入逆党,荷恩主力为昭雪。
苦仇复将琼家属行题,镣肘在道,是知仇处心积虑,不杀琼而不止者也。
义弟罗士信不甘,奋身夺去,窜于草野,事虽与琼无涉,而益重琼罪矣!
权奸在朝,知必不免,而老母流离,益复关心。
谨作徐庶之归曹,但仰负深恩,不胜惭愧,倘萍水有期,誓当刎颈断头,以酬大德。
不得已之衷,谅应鉴察。
末将秦琼叩首。
叔宝写完了书,封好,上写着“张老爷台启”
,压在案上;将身边所积俸银犒赏,俱装入被囊,带了双锏,与单全、连明并亲随伴当四五人,骑上马,走出营来,对守营门的说道:“张爷有文书,令我缉探贼情,两日便回,军中小心看管,不可乱动。”
打着马去了。
正是:
一身幸得逃罗网,片念犹然逐白云。
却说翟让、单雄信一行人马,到了瓦岗山寨,见了李玄邃、徐懋功,雄信将秦母被逮,罗士信凶勇脱陷,遇见尤、程,邀入豆子坑山寨里去了。
李玄邃道:“这等说起来,秦大哥早晚必来入伙的了。
只是秦母在程兄弟处,该差人去接上山来,好等他母子相会。”
徐懋功道:“这个且慢,就是差人去接,程断不肯放,且待叔宝来时,再作区处。
前日有人来说,荥阳梁郡近来商旅极多,今寨中人目已众,粮草须要积聚,谁可到彼劫掠一番,必有大获。”
翟让道:“小弟去得么?”
懋功道:“兄若要去,须要玄邃兄与当仁、伯当三人,先领二千人马起行,后边就是翟大哥,与邴元真、李如珪三位,也带二千人马,随后接应,方为万全。”
又对雄信道:“留兄在寨。
尚有事商量。”
因此两支人马,陆续起身去了。
徐懋功正要差细作打听叔宝消息,只见单全回来说:“秦大哥写书辞了张通守,已经离任,进豆子坑去见秦太太了。”
雄信道:“何不请他到了这里,然后同去?”
懋功道:“他见母之心,比见友之心更切,安有先到这里之理。
单二哥,如今要兄同贾润甫往豆子坑走遭。”
又附信耳边,说了几句。
雄信点头会意道:“若如此说,弟此刻就同贾润甫从小路上去,或者就在路上先遇着了,岂不为妙。”
懋功称善。
再说秦叔宝与单全分了路,与连明等三四人,恐走大路遇着相识的,倒打从小路儿,走过了张家铺,转出独树岗,忽听背后有人喊道:“前面去的可是秦叔宝兄?”
叔宝带住马,往后一看,恰是贾润甫与单雄信,带领二三十个喽罗,赶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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