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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出乎意料,回过头来想要拉住我,但已经晚了一步。
我离地面恐怕有一丈多高,勉强借着穿堂里那鬼火一样的淡淡青光,我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情形,脖子好痛!
我全身都吊在半空,只有脖子被那生冷铁硬的东西箍住了,我要喘不上气了……我身后抓住我的是元府家丁吗?
“细鬼,做得好!”
夏燃犀赞了一句,顿了顿又道,“老板娘,那个小丫头上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杀了她,如何?”
“小鬼,你要挟我?”
桃三娘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调已经变得不是我平素所听过的,但我好怕,抓住我的不是人吗?夏燃犀居然叫他“细鬼”
……颈子好痛,连带着耳朵痛得要被撕掉似的,都快听不清他们说话了,反而是越来越大的嗡鸣声响。
但我身后那细鬼好像还急着要表现,一个更加坚硬冰冷的东西杵到我的喉咙上:“燃犀大人,让我喝点这丫头的血吧?肯定很甜!
咯咯咯咯……”
他发出不知是垂涎欲滴的吞口水声,还是笑声。
“呼”
地没来由刮起一阵大风,好像穿堂子里那几团青白色火焰也被风吹得熄了,我眼前已经渐渐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住手!”
有人一声喊。
我突然只觉得脖子上一松,然后身子控制不住地坠下去,重重摔在地面上。
我顿时眼冒金星,一时间反而没感觉到疼,拼命抬起头想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茫茫之中,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但是我的喉咙冷飕飕地又干又疼,想用手捂住脖子,可手也都冻得僵了,没有一点知觉。
“啪——”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惊得我睁眼望去,却见夏燃犀正以难以置信的神情瞠视着春阳,他的鬓发也有几丝散乱了,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一边脸颊:“你打我?”
春阳寒沉如冰的一张脸,眼中压抑着怒火,我甚至好像能听见他咬响的牙关。
但他没有回答夏燃犀的话,而是回过身来,他那身在夜色中泛着微微银色光芒的白衣,更显飘逸洒脱,且他接下来的举动更让我吃惊。
他伸出自己紧攥住拳头的左手道:“老板娘,你要的东西就在我这里。
夏燃犀有所误会,因此十分无礼,还请老板娘不要见怪。”
穿堂里的大风立刻止息下来了,桃三娘站在我的前方。
她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但夏燃犀不服,争辩道:“这里原本就不是她的地界,凭什么还要看她脸色?”
“你闭嘴!”
春阳的样子已经完全被激怒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做的?把那小孩推下去的也是你指使细鬼它们干的,一直以来秋吾月就总是失手打烂那些名贵的东西,什么水晶碟、琉璃碗、古董花瓶……都是你故意弄出来,却让人以为是秋吾月踢球打碎的。
我警告过你,到人间来就给我安分些,你就是不听,难道是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他们说话之际,桃三娘过来把我扶起,给我拍拍衣服的土,又理理我的头发,有点歉意地道:“哪儿疼?”
我摇摇头,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张家小孩的棉袄我刚才失手掉到地上,现在我才又把它捡起来。
春阳那只一直攥住拳头的左手背在身后,继续对夏燃犀道:“门房姓张那人的母亲带着他弟弟来府上,也是你故意放狗吓的那小孩吧?那小孩的魂都吓掉了!”
又一指我们,“老板娘是来找那小孩的魂,你自己心虚,却以为别人会来管你的闲事?”
夏燃犀终于语塞了,但他的样子却像是要吃人。
春阳不再看他,落到地面,朝我们走了过来,而且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心惊胆战地盯着他,大气不敢出,但他面无一丝表情,只是伸出了那只拳头,慢慢放开,但我从他的手中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他后退两步,垂手恭立对桃三娘道:“您请回吧。”
我抬头看桃三娘,她正好低头对我一笑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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