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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第2页）

可滕王之所言，走的是杀人诛心的路数，以司马宣王洛水盟誓为例……盟誓之前，他可是实打实地起兵叛逆并控制了京师。

如此一来，蒙独逻被夷三族，那都是陛下仁慈，皇恩浩荡！

李世民把手肘放在案几上，以手扶额：竖子最近戾气很重，可盛世之时，以杀止杀属于下下策……药师离开已经半年，他的怒气应该回落了才是，怎么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阿兄，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

草上之风，必偃。”

看到李世民一副头大如斗不堪其扰的模样，李元婴眉头微皱，叉手一礼，继续说道。

“然，周颂又曰：予其惩，而毖后患。

莫予茾蜂，自求辛螫。

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

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很有爽文大男主的既视感，唐子西文录记载，蜀道馆舍壁间题一联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知何人诗也。

那位重建白鹿洞书院的朱大家仅是借用而已。

待到万寿帝君主政时期，说出这句话的道学先生，成了高屐大履，长袖阔带，纲常之冠，人伦之衣，拾纸墨之一二，窃唇吻之三四，自谓真仲尼之徒焉的浅薄之人。

再后来，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拨去蒙翳，剥去渣滓，去芜存菁，真正的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孔老夫子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既能无差别攻击对家，又能层层防御让对家钢钩子抓不住琉璃球，无处下手，委实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

“鱼伯啊，蒙刺史与你只是见过两三面而已。”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

“他发誓甘受五马分尸之刑，和如今长安百姓赌咒发誓，若如何如何出门便被车撞，没有什么区别。”

他带人在昆弥川周围火炮洗地，先后平了四十八处山寨，蒙细奴逻脑子又没被黔之驴踢过，也没被门板夹过，更没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过，怎么可能有胆量敢反唐自立，又或者叛唐出逃？

既畏兹威，惟慕纯德，附而不骄，正心翊翊……若是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怎么做四夷宾服的天可汗？高昌国除之后，铁勒回纥等十三部内附，置六都督府七州，并以各其酋帅为都督刺史，给元金鱼，黄金为字，以为符信。

十年间，六都督府七州面上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彼此合纵连横局部摩擦不断，礼部不辞辛劳地调停周旋，前前后后裁撤合并数次，如今剩下三处都督府，乖顺得如狸奴般，不再龇牙咧嘴地要东要西。

“陛下，蒙刺史不是普通百姓。”

岑文本抱着一摞大小不一的案牍……文书……又或者话本子，反正能看出来不是一家之言，年代却都很新，最多也就十几年的样子。

轻轻放在李世民面前的案几上，轻声解释道：“这些均是此番带回来的昆弥川山寨藏书，关于蒙细奴逻的传言共有三个不同的版本，老君点化，哀牢九龙之子化身，祭铁柱惊飞金缕鸟。”

不论是哪个版本，都可以很轻松地将蒙细奴逻送到狗脊岭，血洒长安。

李世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