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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容眼中犹有眼光点点,脸上却绽开花般笑颜:“俞大哥别忙,我这都有,请俞大哥厅堂里坐着。”
说着侧身让俞立信进来。
俞立信背着手,迈步进了厅堂,直到八仙桌边坐下,只等刘玉容拿来笔墨。
刘玉容进屋,且不拿笔墨,且取出刘氏珍藏的汝窑天青釉蟹爪莲花形茶盏,舀一小匙极品铁观音,注入滚水,用一个小巧托盘托着,轻移莲步,送到俞立信面前,娇声道:“俞大哥赶路回来,先喝杯茶润润嗓。”
俞立信沉声道:“不必,请刘姑娘拿来书信笔墨,我还有事。”
刘玉容心沉了沉,脸上笑容不变道:“是,我马上就拿来。”
忙忙回屋找出前几日收到的信,用自己的香帕包着,又从抽屉里寻出笔墨纸砚,不敢多耽搁,恭敬地放到俞立信面前,故意细细地解开香帕,完了还抖一抖,那香帕上洒了府城买的上好香水,顿时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俞立信不自在地张张鼻孔,接过信打开就念,声音平板,语速极快,刘玉容听得目瞪口呆,原先想好了在哪里提问、哪里撒娇,甚至趁机提出跟俞大哥学识字,昨晚一夜都没好生睡,早上又在心里练习了无数回,此时却根本插不进话。
眼巴巴看着俞立信读完信,又把茶水倒进砚台才反应过来,忙去抢俞立信手中的墨条,道:“俞大哥,我来磨墨吧。”
俞立信拿墨条的手一挥,避开刘玉容,口中道:“不用。”
刘玉容抢了一个空,身子往前一踉跄,左手就按在滚烫的茶盏上,那茶盏壁纸一样薄,哪经得起她全身的力度按压?顿时四分五裂,刘玉容惊呼一声,赶紧伸出右手按住,殷红的鲜血透过白嫩的指缝往下滴,有股别样妖艳的美,触目惊心,刘玉容又痛又怕,又庆幸可以引得俞立信怜香惜玉,心情复杂,哭了起来。
俞立信也吓得一时手足无措,张口结舌道:“刘、刘姑娘,对不住,对不住。”
刘玉容眨眨眼看着他,竭力忍着眼中泪水,大大的眼睛霎时波光潋滟,嘴角扯开一抹笑,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俞大哥的事。”
俞立信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缩,跳起来道:“刘姑娘,你别怕,你先按紧伤口,我去拿止血的药水棉花。”
说着逃也似地往外就走,匆匆到自家厅堂阿君专门放日常药品的壁柜抽屉里,翻出药水、棉花、细竹签、金创药、绷带,微一犹豫,又拿了小剪刀,回到老屋,大大卷了一个棉签,沾了药水递给刘玉容,示意她清理伤口。
刘玉容颤抖着接过棉签,闭着眼睛就往左手上戳,俞立信盯着她的手,忍不住道:“刘姑娘,你得看着清理啊。”
刘玉容哽咽道:“我怕,我、我晕血。”
俞立信急道:“那怎么办?三弟妹不是在家吗?快喊她来。”
扯着嗓子就喊:“三弟妹,三弟妹,快出来帮忙。”
刘玉容弱弱道:“村头阿林婆头晕,家里没人,把她喊去做伴了。”
俞立信无奈地叹口气,只好自己拿过棉签,道:“真是对不住,冒犯刘姑娘了,我来吧,你闭上眼睛,把手举高点,张开。”
刘玉容仿佛痛得举不高似的,右手托着左肘,左手颤抖着只举到胸前,闭着眼娇声道:“我不怕痛,俞大哥你只管清理吧。”
俞立信不言语,拿着棉签细细地洗去血迹,两人鼻息相闻,一缕幽香直钻入俞立信鼻端,心一颤,手一抖,洒了至少半瓶金创药上去,刘玉容痛得“嘶嘶”
地叫唤,俞立信鼻尖沁出汗珠,哑声安慰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回头剪了一截绷带,小心地把刘玉容整个手掌层层包起,包完了又发现没法固定,急得鼻尖上的汗珠“叭嗒”
掉在绷带上,尴尬得手足无措,想了半晌,终于想起方氏是把绷带尾端撕成两半缠绕一圈打结,忙回身取来剪刀,一手托起绷带尾端剪成两半,把半边缠一圈,正细心地要打个结,不想厅堂门口斜阳一暗,传来一声震天的尖叫:“大哥,阿容,你们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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