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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着五千年的璀璨文明。
古往今来享尽人间富贵,穷奢极欲之人对身后事尤为看重。
素来讲究,事死如事生,生前享受过的,死后继续拥用。
我有一个天下,死后还要有一个天下,生前有场富贵,死后还要有场富贵,一切按生前标配给墓地置办。
花云楼。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班扑蝶花客,一班卖笑姑娘。
有银子的爷只嫌招待不周,没银子的汉只觉打不爽,媚喜骚,鸨爱钞,王孙公子好扑蝶,翩翩才子善行拈花惹草,自人道开世古往今来皆是般般此。
包厚道在太原城熟脸的人不少,都是些不务正业,臭味相投的人,这次回来没一个人能认出他。
一来是剃过头后,猛一照脸,熟人都得想半天是谁。
二来被白无常鬼打了一记哭丧棒,脸塌了小半张,半张塌脸全变成了灰墨色,西洋镜一照,自已都吓一跳,镜子里是自已么?再怎么说爹不嫌儿丑,自个不觉自个恶心,腰缠几百两金子,摆着八字步横着走起来,得意时给自已起了个绰号——鬼脸包!
逍遥烟花地不是慈善救济所,任凭你口袋里的金银再多,光出不进,总有掏完的时候。
三个月下来。
包厚道连吃带甩,夜夜发泄猛汗,花了个干干净净。
反欠了花云楼一屁股银子。
最终被打出来了。
不务正业的人是吃馋的、坐懒的,没钱总不能去讨饭吧。
包厚道已经委曲求全的当了回佣人,再找大户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又不甘心,遂又打起了盗墓的主意。
这回学精了,不找无主的空坟了,到处打听那有财主刚死过,不打听清楚决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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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包厚道打听出祁县有个姓严的富户。
一个月前,死了个六十多岁的老财主,严老财早年染了风寒,高位瘫痪,在床上、躺椅上残喘过了十余年。
有一天,几个胖丫鬟把他抬在太阳下晒暖样,一阵急风刮过稍带把命刮飞了。
下葬时可隆重了,佃户、锄客、十里八乡的人都去泪送严老财,不像江老财似的偷偷摸摸玩儿假死。
包厚道笃定了主意。
这次一点都不大意,不再假扮黑白无常等鬼怪了。
特意找了个池塘,趁着日头高洗了个干干净净,摸黑偷了把锄头,顺了柄铁锹,卖酒的铺子溜门撬锁偷了一葫芦汾酒,边喝边往严老财的坟头走。
夜,无月。
风刮的很轻很细,严老财的坟头很大很排场,不像江老财假迷三道的弄个棺材,建个丘,树个碑,草草了事。
包厚道先坐在坟头美美喝了几大口酒,这回没遇鬼,一切安全。
酒葫芦往地上一掷,抡起锄头干起了活,酒劲上来血液膨胀根本不知道累,越干越起劲。
包厚道算是小有经历的人了,剃发令执行时见过人头满地滚,江家坟头的黑白无常见识过,都有点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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