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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糯的童音余音在耳,余春只觉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要涌出,她清了清嗓子:“你姐姐啊,她有事儿不在家,这不让我来接你。”
月小弟“哦”
了一声,跟着她走了一截,又问:“那她何事回来啊?”
余春不敢对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怎了,平日里不是最嫌弃你姐姐管东管西,事事不依着你吗?”
月小弟嘟着嘴,想了想:“姐姐本来就讨厌,但是她不管我的时候我最喜欢她。”
打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是月桥带着他,这些年都没分开过,方才他还有些庆幸没了娇花姐姐管着他,他月三爷又是一条好汉子,不过走了几步,他又觉得,其实,娇花姐姐在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给他吃给他穿,身上还香香的,可好闻了。
“过几日你就能见到人了。”
余春如是说道,似安慰月小弟,也似安慰自己。
到了庄家,月小弟自顾在院子里寻了个地儿,从篮子拿了庄秀才布下的抄大字的活计,余春并不像往常一般眉开眼笑的,就在院子里一侧的椅子上靠着,一副很累的样子。
月小弟看了几眼,很贴心的说道:“春姨,你不用学我姐姐守着我的,你去歇息去吧,我才不会偷懒呢。”
话落他又眨巴了眼,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问道:“姨,我庄叔庄婶和姨父呢?”
余春顿在一角偷偷抹泪,一边压着嗓子回他:“去主家干活了。”
月小弟这才安静了下来,认认真真写了两篇大字,一抬头,天都擦黑了,他伸了伸腰,正有些纳闷今日庄家怎如此安静,却看见他姨余春从接他回来就一直在角落里,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的。
月小弟再傻,也闻到了一丝儿不同寻常。
他小心的走近余春,拍了拍她:“姨,春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给你找郎中。”
刚要走,却见余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声音还有些暗沉沙哑:“别去,姨没事。”
她坐直了身子,笑了笑:“都这般晚了,小华饿了吧,姨给你烧饭去。”
月小弟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余春苍白的脸色,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余春摸了摸他乖巧的小脸,打趣了一句:“胡说,小华正是长身子骨儿的时候,怎么能经得住饿呢,你等着,姨这就去给你烧饭啊。”
她刚起身,外头门被人一把推开,月余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他身上还有汗味,却顾不得许多,几个大步走了进来:“春姨,这外头都在说家里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月小弟也惊讶的看了过去。
余春要哭不哭的哄着月小弟:“小华去屋里找糕吃吧,我和粮哥儿说点事儿。”
月小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气势惊人的月老大,顺从的进了屋,还体贴的关上了门,等他进去,余春强装出来的所有坚强顿时轰塌,她一把抓住月余粮的胳膊,从喉咙里哽咽出声:“是月桥,是她出事了!”
月余粮瞳孔蓦然放大,他不可置信的反手抓了余春的胳膊:“姨!
你再说一次,谁出事了?”
“是小桥,呜呜呜..”
余春已经泣不成声了。
月余粮一下放开了余春的胳膊,连连后退,半晌才找回声音:“小桥怎么了?”
他明明早晨走时,人还好好的。
余春一把捂着嘴,边哭边把月桥送月小弟去学堂,后帮人抬了东西到村口,再后来被那毒妇给迷昏抬进了村口一架早就等候多时的马车上云云。
月余粮听完,只沉默了片刻,就要往外走,余春在后头喊住他:“粮哥儿,你姐夫和我公爹已经去追那毒妇了,婆婆也去镇上找宗哥儿上金陵找煦哥儿了,你这时候上哪儿?”
月余粮背对着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出去找找我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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