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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余氏定义为草包的宁小侯此刻跪在了老夫人的明德堂中,宁家四房人便看着宁大爷怒不可揭的抄起了木棒要朝他身上招呼,嘴里还一个劲的骂着什么“小畜生,你老子和你祖父的面儿都被你给丢尽了云云。”
恐怕宁阁老和宁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因为这样的事儿把一张老脸都给丢了,还让人把脸踩在地上,偏理亏得无法反驳。
“娘,你让开,我今儿要打死这个小畜生!”
宁老夫人护着人,就跟护着犊子似的,抬头就骂:“小畜生,小畜生,一口一个小畜生,他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你莫非是老畜生不成?”
“噗”
厅中不知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儿,让宁大老爷脸色更是难看。
宁老夫人心疼的抬起宁衡,在他脸上两道青乌处看了过去,柔声问着:“疼不疼啊?”
宁衡可怜巴巴的点点头,紧紧的拽着老夫人的衣袖,回来这一路,他想了不少,当时脑子一热,没多想便脱口而出,其实,在话落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后来在所有人铁青的脸色中,他才蓦然想起,早前临走时,他祖父特意交代他上门道歉要摆足了姿势,先把身段放低,等人不再计较后便再接再厉,以后的事儿自然水到渠成。
他脑子里只顾回想月家姑娘那一张脸了,是以等说出来后,已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老夫人便冲着大老爷怒道:“你这当爹的好意思吗,你小时候比衡儿可调皮多了,我可打过你?你现在翅膀倒是硬了,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的,来啊,你把我们祖孙一起打好了,我可怜的衡儿啊!”
祖孙抱在一起,老夫人又是哭喊又是哀嚎,不知情的还以为大老爷不孝到如此地步,对生母都能痛下毒手呢?
大老爷气得胸脯发颤,面对如此护短的亲娘,他倒是真想大声问上一句:没见我爹已经气得回屋了吗,怎不见娘你心疼一下?
可想法总归是想法,老夫人一通胡搅蛮缠下,大老爷只得暂时绕了宁衡,气呼呼的甩了棍子出门了。
此事,便这样焦灼了起来。
被书院之事缠身的月余煦一回了小院,便被月小弟给拉到了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前几日的事儿,说到最后更是手脚比划,大气凛然的挺着小胸膛,等着人夸奖的翘着小尾巴。
月余煦目光沉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如愿的夸奖了两句,等他自顾去玩了,脚步漫无目的走着,直到无意识的在月桥所住的院子几米远停下。
他的距离,很清晰的看见大开的窗户里头,身穿鹅黄色长裙,秀发披肩的姑娘盈盈的站在窗前,手中握着笔,目光定定的在纸上游走,阳光打在她身上,恍惚镀了一层金光,又神圣又朦胧,让人不忍打扰,只愿时光定格在这一刻,时光未央,岁月静好。
“二哥,快过来,”
月桥见了他,便伸手招呼起来。
月余煦下意识走在了窗外,眼角追逐,见那纸上是一手娟秀的字体,写着两句话:铁骨铮铮,爱恨噬骨,终难消。
这其中,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滔天意念。
月余煦强忍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近日无事,便过来看看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月桥肯定的点点头:“爹娘和你们都在,我自是欢喜的,”
说着她眉宇蹙了起来,缕缕牵动着月余煦的心,脱口而出:“怎么了?”
月桥笑得勉强,在月余煦的追问下,方才说道:“还不是因为大哥?”
所有人都渐渐从那事儿走了出来,唯有月老大依然不肯放过自己,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了这一出悲剧,他无法面对,每日早出晚归,任他们劝说丝毫不为所动。
自小带大弟妹,他们对月老大来说,便如同自己的孩子,孩子受伤,他却无能为力,这便是人之常情,是心里的一个结,更需要用时间来抚平这个伤疤。
“我会劝劝大哥的,”
月余煦想了想,复杂的看着她,说起了话:“桥姐儿,淮哥儿昨日找上我,说他懂了。”
月桥茫然的眨巴着眼,心尖一颤。
在月余煦来的那一日,一直不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月老大早早便归来了,且脸上还挂着笑意,问他,也只摇头不语,说次日便知晓。
卖了关子的月老大功成身退,吊足了众人胃口。
次日,月家人便知道他口里那神神秘秘的所谓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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