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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兵?还是赫钦军?屡受惊吓,姜玉姝眉头紧皱,再度悬起心,紧张问:“来的是什么人?”
“又有谁来了?”
修渠的众村民慌忙直起腰,拖着锄头张望,下意识挪到边军身后躲着。
“都别慌,肯定是自己人!
否则早已有示警。”
钱小栓气定神闲,蹲在牧河边,捧起河水泼向自己脸庞,并“呼噜噜”
漱口,惬意道:“痛快!
真想下河泅会儿。”
丁远站立,盯着马蹄声来处看了会儿,脸色一变,蹲下告知:“钱哥,是田大——”
他被对方斜睨,不自在地扶扶头盔,改而说:“是田波他们。”
“哼,这才对。”
钱小栓欣慰颔首,不屑骂道:“像田波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奸巨猾,势欲熏心,配做谁的兄弟?你小子怎么还称他‘大哥’呢?”
丁远尴尬答:“喊了快两年,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改不了也得改!”
钱小栓继续撩水泼脸,直白道:“如果你还把他当大哥,咱们可就做不成兄弟了。”
虽然同在赫钦卫,但军中自古派系林立,亲戚、乡情、恩情、义气……关系错综复杂,几乎人人皆有或大或小的靠山,上阵同仇敌忾,平日里各为其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无数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一言难尽。
丁远吓一跳,立刻表明:“改!
改!
钱哥放心,我一定尽快改。”
“嘿,这才是好兄弟!”
钱小栓起身,满意拍拍同袍肩膀。
姜玉姝关切眺望拐弯口,一看清打头的田波,登时暗叫倒霉,果断拉起两个同伴,迅速后退,招呼家人全退到小马车后。
“怎、怎么啦?”
翠梅娇小,尚未踮脚认清来人便被拽走。
小桃却白了脸,颤声问:“我一直没留心他,记不太清……那个打头的,是不是田波?”
姜玉姝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那种人绝非善茬,咱们避一避,躲个清静。”
“听您的!”
周延妻大为赞同,周延小声告知:“其实,那天潘百户带人抓捕逃兵、咱们在官道上认识时,我便觉得田总旗不是善类,他眼神乱转,嘴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挤兑人。”
姜玉姝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是潘百户手下的总旗了。
依我看,他挤兑人,一直都是故意的,而非无意。”
与此同时
“吁!”
田波身穿崭新戎装,红光满面,甩动马鞭踱近,粗略审视二三十个握着农具的村民,而后笑问:“小栓,你们不好好儿巡察岸线,难道是在跟乡民讨教农活?啧,学种地还是挖渠啊?”
“哈哈哈哈。”
其手下哄然大笑。
钱小栓笑眯眯,故作惊奇状,诧异问:“哟?老田,你不是荣升为千户亲兵了吗?怎的还辛苦来巡边?简直稀客一般。”
因着受审时丁远无法违抗军令、指认义兄调戏女犯,田波恼羞成怒,两人反目成仇。
丁远杵在一旁,攥紧刀柄,索性望向对岸庸州的树林。
田波视丁远为无物,皮笑肉不笑,靠近反问:“稀客?难道你把自个儿当主人了?我奉巫千户之命,特来监察日常巡边,看各伍是否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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