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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养谦不愿同他细说,更不想妹子这个模样给更多的人看见,那样的话,事情还没查明,必然就有无数的流言又生出来。
于是他反而佯作无事:“没什么,想必妹妹迷了路,我先送她回去。”
范承道:“这府里大,倒要让个得用的丫头跟着才是。
不过方才四叔公在这里,应该是无碍的。”
温养谦同他道别,便陪着琉璃往回走,走了半道,琉璃的泪已经止住了,只是眼睛已经红肿起来。
眼见将回房,正看见范彩丝跟范芳树两个且说且走过来,一眼看见琉璃,脸上各自露出惊喜的表情,忙上前来:“我们正到处找纯儿呢,你去哪里了?”
范彩丝忙问:“怎么像是哭过?出了何事?”
温养谦知道今儿她们两个是带着纯儿去给那太老夫人请安的,必然是她们两人陪着的时候跟丢了,温纯一个大活人怎会无端丢了,自是她们只是因为冯夫人的意思,应卯而已,并不真正上心的缘故。
养谦心里明白,面上却一丝也不露,只道:“没什么,一时迷了路,正好我路过便带了回来,倒是让你们两个白担心了一场了,我摸着妹妹的头有些发热,怕她方才着急受了凉,倒要让她好生歇息歇息,就先不陪着了。”
两位小姐面面相觑,本想解释,但温养谦半个字也不提,倒是不好过分去说,免得更加做贼心虚似的。
本还要陪着琉璃坐会儿以“亡羊补牢”
,又听温养谦是逐客之意,两人只好都行了礼,退了出来。
这边温养谦带了琉璃进里间,温姨妈已经去上房陪着冯夫人说话,这屋子里没有人,养谦就拉着琉璃到桌边坐了,叫丫头来倒了水,又亲自去拧干了帕子,回来给她擦干净了脸。
琉璃不好意思拒绝,等喝了热水,又擦了脸,人已经好多了。
养谦才把丫头打发出去,在琉璃身前坐了,俯身看着她问道:“妹妹,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那个四表哥他、他……欺负你了?”
琉璃听养谦果然这样怀疑,顾不得再装呆,立刻摇了摇头。
她否决的这般干脆,倒是让养谦心中越发震惊了:“妹妹……妹妹真的听懂我说什么了?”
琉璃看一眼养谦,低下头去。
养谦凝视着她,慢慢将琉璃的手握在掌中,少年的眼圈却也在瞬间红了。
他半是欣慰半是悲感:“我知道……妹妹一直都能听懂,我就知道。”
像是跟琉璃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养谦拉着琉璃的手,慢慢地俯身,竟将额头抵在女孩子娇嫩纤小的手掌心。
琉璃只觉得掌心里湿润微热,知道是养谦流了泪。
她很想告诉这少年不要哭……但此刻贸然出声,只怕更会吓到他。
而且如果养谦知道了她并不是温纯的话,是不是又会再生事端?
“那次,”
养谦突然轻声道:“妹妹是故意的,对不对?”
琉璃明白温养谦指的是什么。
他们在南边的时候,温养谦吃过一次人命官司。
杀人者死,本来是无法摆脱的,都已经在牢房里住了数天,眼见是要板上钉钉地宣判……温姨妈都急得病了。
是琉璃做了一件事,才救了养谦的性命。
琉璃握住他的手,又拉他往外,养谦毕竟是个精细机敏的人,狂喜之下,知道必有缘故,于是忙又敛神细想这模糊几个字的意思。
又看琉璃着实着急,养谦宽慰道:“妹妹别急,天大的事儿也有哥哥在。
你且稍等片刻,哥哥换了衣裳就跟你出去好不好?”
当下养谦迅速地盥漱了,整理了衣衫,才同她出了门。
养谦本以为是在府里有什么事发生,心里七上八下,只管忖度。
面对时不时行礼的范府下人,养谦故作镇定,又吩咐人备车马,但究竟要去哪里,他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谁知又走了片刻,竟出了仪门,直奔大门而去。
养谦已看见牵马的小厮躬身带笑地迎着,即将要开口询问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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