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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喻笙脸色骤冷:“……”
印央有些无赖地耸肩:“也算吻吧,谁说吻只能用嘴呢?额头对额头不行吗?”
栾喻笙的眼神阴风阵阵:“……”
“哎呦喂,我快要饿死了。”
印央拨散一头浓密的长卷发,跳下栾喻笙的轮椅,安分坐好,拿起刀叉,不一会儿,嘴巴里填满喷香的食物。
“……你开心了?”
栾喻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沉怒响在耳畔,印央不知死活地笑嘻嘻道:“可太开心了。”
间隙,她挑出一团蜗牛肉喂到栾喻笙地嘴边:“尝尝呗,红酒焗的,你喜欢这种口味。”
被戏耍了的火气渐渐熄灭在了她的体恤之中,栾喻笙敛眸注视那团蜗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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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印央的手都举酸困了,他才状似不情不愿地张口。
印央将扎着蜗牛肉的双齿叉伸进那窄小的缝隙,难得笑容温婉柔和:“慢点吃,小心噎着。”
栾喻笙眼风生冷,却听话地仔细咀嚼透烂。
比这更上乘的食材和烹饪方式,栾喻笙都尝味过,却都没有她给的这一口有滋有味。
蜗牛肉下肚,印央又端来水杯,调整好吸管的角度后递到栾喻笙的嘴边:“喝点水吧,嘴都起皮了。”
就着吸管喝下几口水,薄荷的清甜溢满口齿,栾喻笙舔舔略显干燥的上下唇。
蓦地,毫无预兆地,一阵激痛自小腹下方萌发,痛得他的腹部肌肉严重痉挛,两条细瘦的大腿猛然弹跳两下,继而,一双脚拔地而起,踢踩空气!
“……栾喻笙?!”
吓得印央甩掉了叉子。
“啊……唔……”
粉红泡泡碎尽,包间内只剩栾喻笙极尽压抑的吃痛声。
他属于完全性脊髓损伤,躯体呈软瘫,鲜少痉挛,如此天崩地裂的状态只曾有过一回。
当时,他刚刚接手栾家的主要事业,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有贴身护工提醒,排尿时间却也一托再拖,拖到尿袋不堪重负,引起尿回流……
栾喻笙突然惊觉,尿袋怕是悄摸着早已满了。
痉挛来势汹汹。
顷刻间,栾喻笙的双腿在虚空中乱蹬,上上下下不知停歇。
高凸的膝盖没轻没重地磕在餐桌边,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皮鞋甩飞,划出抛物线后撞上桌子底部,下坠,如同径直向地面殉葬的黑鸟。
皮鞋骨碌碌滚远,伴着电动轮椅咯吱咯吱被疯狂挤压晃动而发出的哀嚎。
“栾喻笙!”
印央蹭地拔腰站起,箭步贴近栾喻笙,慌乱地一把握住轮椅的操控手柄,向后拉,控制轮椅先离桌子远一些,避免他的腿脚继续撞伤。
轮椅一动,栾喻笙的左手顺势滑下扶手,垂在扶手外侧好似深秋的枯藤,萎靡摇晃,衬衫衣袖反反复复地摩擦着扶手侧边,手指跟着一块儿抖。
白嫩的五指收拢进掌心,掌根和除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的前端剐蹭着轮椅的钢筋铁架,顿时泛红。
而右手,因为痛苦而想抓住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手腕内扣,佝偻在胸前枉费工夫地蹭动,手指无抓握力,抓来抓去地,只最大幅度地拉平了手指。
可指关节已发僵,伸不直,手掌瘠薄,像小山包扣在胸膛,指甲盖压出渗白的月牙儿。
“呃……呃……”
栾喻笙的脖子死命地后仰,狰狞的一道道青筋在他薄薄的颈部皮肉下面匍匐。
气管堵塞,他鼻孔扩张,卖力地呼吸却喘不上气来,他张开嘴巴口呼吸,苍白的脸庞憋出了异样的紫。
印央试图摁住栾喻笙的腿,却被他一脚正中小腹,一抬头,她看到他几近窒息的模样。
脑子里仿佛有颗炸弹炸弹轰一声爆炸,印央同样气喘连连,却是因为害怕。
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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