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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这么说,我应该的。”
这话说得老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趁程勉去卫生间倒水的空当,他从田瑛拿来的铁盒子里取出来一封信。
待得程勉回来,亲手交给了他。
程勉怔了下,才接了过来:“这是?”
老何只说:“我替笑笑给你的,你回去再看。”
一看封面那熟悉的字迹,程勉大概猜出来这里面是什么了,他按捺住心中骤起的波澜,将信放进了口袋。
中午时分,他向何家两位老人告别之后,就离开医院,准备开车回部队。
何筱送他出去,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走着。
到了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程勉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盯住何筱。
何筱正被他看得不明所以,他突然走过来,箍住她的肩膀,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简直就跟咬的一样。
何筱被他亲懵了,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大踏步上车,扬尘而去了。
弄得何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擦了擦嘴,有点不满:“什么意思嘛。”
程勉回了趟家,拿好东西之后飞车回了连队。
二十几天没见面了,侦察连的小伙子们看见连长忍不住一阵闹腾,程勉连踢带踹地把他们撵走了,才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来。
信封是白色的,封面只有三个字:程勉(收)。
字体清秀,是一贯优等生的何筱才写得出来的。
程勉记得清楚,赵老师当她班主任的时候,总夸她字写得好,让他多向妹妹学习。
唇角微弯,程勉将信取了出来。
铺展开来,周角已有些泛黄,深蓝色钢笔水,字里行间都是那些旧日时光。
他逐字读去——
程勉:
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
B市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
早起我被冻醒,一看窗外,又是一场搓棉扯絮的大雪。
今年冬天老何的身体开始断断续续出现一些问题。
我劝他去医院,可是老何一直没答应。
每当我提起的时候他总是皱眉斥责我说:“我当了十几年的兵了,这点小病的抵抗力都没有?”
其实我懂,老何是怕了。
怕万一检查出来个好歹,他自此出不了医院的大门。
无奈最后我哭了一场,老何才不情不愿地去做了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真是万幸。
我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何,老何”
地叫他,叫了这么些年,他是真的老了。
那天我和他并排坐着看电视,不经意的一转头,看见他耳鬓边的一茬白发。
明晃晃的,真扎眼。
我看着难受,说要替他染发,还被老何嘲笑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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