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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前跪了一天,我滴水未进,舅舅从小脑子不好,却也知道外公走了,再也不会来,盯着他的遗像呜咽,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抵是伤心吧。
第二天下午我们送外公上山,舅舅走在前面抱着外公的遗像,我和嘉楠跟在后面,穿着丧服。
这会儿我早就没了眼泪,心里头空落落的,看着外公的黑白遗像,笑容慈祥温和,我完全不能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墓碑立好的那一瞬,我整个人都崩塌了,我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我那么努力的挣钱给他做手术,可他没等到手术就走了,我那么努力的想要他少受折磨,可他临走前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我做了这么多,最后什么成效都没有。
我真没用。
下山的时候,我脚下踩空了晕了过去,大约是这两天滴水未进的关系,我狠狠摔了一跤,却没伤到要害,只是蹭破点皮,手臂给摔脱臼了,动作有点不方便。
等我醒来的时候,床头放着一碗粥和一碗水,阿森守在我床前,一脸心疼地看着我,嘴巴却毒辣,“还好,没摔死你!”
说完,喂了我一口水,再端起粥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我。
我无力地笑了笑,“森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通天的本领!
不过来晚了一步,没能送你外公一程。”
阿森拉着我的手,安慰地说,“我怕你撑不住,请了假来看你。
果真,你这丫头不让人省心。”
“你比赛怎么样了?封闭训练怎么可能让你出来?”
阿森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说,“黄了,顺利进了全国十五强,但是与大赛无缘,那些选手没我唱的好,但是背后都是砸钱进去的,一个名次五十万起,还要跟着导演的台本走,哼,这种比赛,不去也罢。”
他虽然表现得无所谓,看我看得到他脸上隐藏的落寞,还有他指尖握着烟支时微微的颤抖。
我们都一样,明明心里难受得要紧,却强装着无所谓,告诉大家,没事,我很好,你看,我真的很好。
阿森在乡下陪了我一个星期,等我手稍稍好了些,准备和他一起回北城。
他回去继续酒吧驻场,而我,准备回去跟陆岩分手。
我外公走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努力追逐的东西,最终都得不到结果。
小寒说我们这种女人注定得不到爱情,我不信,但是我认命。
为了我外公,我堕入风尘赚钱治病,但他终究还是走了。
爱上陆岩,我甘心做了他的情妇,可他马上要跟江佩珊结婚,他不可能娶我。
我先前以为,我能够抛开一切不计较名分跟在他身后,可他对媒体说出筹办婚礼的时候,我清楚听见自己心里的悲戚和哀鸣,我知晓结果,但我忍不住伤心。
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一些,就想得到更多。
我不像小寒那么淡然,我发现,我心底竟然那么自私。
两天后,我和阿森一起回北城。
回去之前,我外婆找我聊了一宿,她希望我不要再在外面飘荡,回家来,我这个年纪也该谈婚论嫁了,嘉楠下学期就跟随高三的孩子们补习,参加明年的高考。
一切应该回到应有的位置。
阿森事先给小寒打了电话,叫她来车站接我们,小寒听到电话快疯了,“我的祖宗哎,你终于联系上了!
你这些天上哪儿去了?陆岩都找你找疯了,跟个神经病似的,抓着我不放非得要我说出你去哪儿了!
那孙子已经把我这儿翻了个天翻地覆,天天派人跟着我!
妈的,要不是乔江林在,可就要对老娘动手了!”
“你先别告诉他我带若棠回来了,车站见。”
阿森看了我一眼说,“这事儿怎么处理,让若棠自己决定,咱们俩什么都别干涉。”
然而我们刚走出车站,迎接我们的不是小寒,而是陈扬。
陆岩的车停在出站口,陈扬上前来,深深地凝了我一眼说,“周小姐,陆总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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