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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
胡广哀叹了一声道:“还是太贵了,老夫得寻一个价格更低廉一些的,十七万两贵了一些,若是十五万两,倒是未必不能承受。”
金幼孜:“……”
解缙连忙低头,不语。
胡广则是兴致勃勃地继续道:“诸公,这东市是不是远了一些,毕竟离午门有一些距离,每日入宫当值,沿途怕是要走小半时辰……可惜钟鼓楼太贵了一些,不然咬咬牙……罢了,这东市离宫中虽远,却是离邮政司近一些,就让吾儿便利一些罢,咱们啊……都老了,还有什么念想呢?无非只好自己吃吃苦,教儿孙们得利罢了。”
“当然,吾儿也是孝顺的,前日他还说,索性就去钟鼓楼买,老夫年纪大,一入冬就腿寒,他也看中了钟鼓楼的一处大宅,占地六十余亩,楼台亭榭,凋梁画栋,足足四十多万两银子。”
胡广放下了茶盏,眉毛一竖,气呼呼地接着道:“老夫当时就骂他,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了一点银子,就不知收检,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且不说这样的贵,可就算是买得起,也不能这样糟践,咱们是诗书传家,又不是效彷那东晋的石崇去斗富,说出去,也有碍观瞻……你们说,现在的年轻人……”
胡广拼命摇头,唉声叹息,显得很是无奈。
张安世面不改色,继续低头认真写字帖。
解缙终究又忍不住的抬起来头,他咳嗽了几声,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接茬,干脆也不吭声了。
杨荣索性收起了邸报,假装闭目养神。
只有金幼孜想同情胡广,怕胡广冷了场,面上不好看,因而想接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禁想,我同情他,谁同情我来?
于是他也索性不吱声了。
胡广却依旧摇头晃脑地道:“所以说,人啊,一定不可得意忘形,咱们是过来人,都懂的。
可现在年轻人不一样了,年轻气盛,骄奢淫逸,要吃亏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又捡起了商报,继续开心地看下去。
张安世这时总算写完了一幅字帖,对着自己的字帖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终于有心思抬头看向胡广,却笑着道:“胡公方才说要买什么?”
胡广眼眸微微亮了一下,立即道:“殿下,殿下,买宅子,买宅子……”
张安世眯着眼,认真深思了一下,便道:“说起这个宅子,我倒有个想法。”
胡广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安世道:“还请殿下赐教。”
张安世含笑道:“哈哈哈,赐教可不敢当,只是一些想法而已。”
胡广看着张安世,却见张安世气定神闲的样子,继续道:“这京城内拥堵,且这些年来,说实话,进京的人太多了,这京内诸门之内,人满为患,可不是好事。”
胡广便皱眉道:“话是这样说,可有什么办法呢,其他人且不论,就说老夫这样的人,每日都在入宫当值,吾儿又在邮政司,不在城内居住,难道还要去城外吗?”
张安世笑了笑道:“嗯,胡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确实也是一个麻烦。”
胡广道:“宋王殿下,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张安世想了想道:“眼下,还不好说,等我的新政新章出来,到时再将这想法拟列进去吧。”
胡广不明所以地挑眉道:“新章?”
这个又与新章有何关系?
张安世却不再搭理他了,继续低头,又抽出了一张白纸,继续练习书贴。
可胡广显然对此,来了极大的兴头,颇有几分百爪挠心,想继续追问,可张安世这家伙偏又不肯吐露的样子,不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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