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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5页）

&esp;&esp;“他们去传信了。

我们动作须快点。”

隔着一道山涧流水，越过两道院墙，还好正堂里灯火通明，可以清晰看见宴席中的宾客。

阮朝汐问七娘，“看到钟十郎了？你觉得怎样？”

&esp;&esp;荀莺初坐在大石块上，团扇掩了面，目不转睛瞧着正堂里的贵客。

&esp;&esp;“咦……”

&esp;&esp;她专注地瞧了好一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向旁边，咕哝着，“说话不捂着小虎牙了。

……脸色好严肃，一直在教训十二郎。

嘶~”

&esp;&esp;她摇着团扇，嘀嘀咕咕地抱怨，“好吓人。

他当真还不到十九岁？看他板着脸的样子像是二十九。”

&esp;&esp;小小抱怨了几句，身侧的人毫无应答。

荀莺初诧异起来，侧身去看，阮朝汐竟然也同样专注地盯着正堂宴饮的身影。

&esp;&esp;阮朝汐此时的身上，显露出某种奇特而复杂的情绪。

&esp;&esp;坐在青石高处，遥望正堂主位端坐的熟悉身影，明澈的眼瞳里分明闪着坚定耀光，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下个瞬间，却又显露出痛苦。

&esp;&esp;两种互相冲突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显出了这个年纪极为少见的挣扎神色。

&esp;&esp;头顶的阳光过于刺眼了。

她闭了闭眼，眼底浮起一层雾气，濡湿了浓黑睫羽。

她低了头，避开那刺目的阳光。

一滴泪溅落青石上。

&esp;&esp;荀莺初被惊到了。

她仓促地抓过阮朝汐的手。

&esp;&esp;“何事让你这么难过？——我们不看了。

我们现在便走。”

&esp;&esp;阮朝汐回过神来，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濡湿。

&esp;&esp;“我们是该走了。

快下来，你家女婢要追来了。”

&esp;&esp;她当先跳下大石，拉着荀莺初的手助她跳下。

两人仔细拍净裙摆沾的青草和泥土，沿着山道小径，慢慢地往回走。

&esp;&esp;荀莺初暗中相看了钟十郎。

多年未见，钟十郎早已脱胎换骨，长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郎，真人和她印象里的虎牙小怪人大相径庭。

&esp;&esp;她露出了烦恼的表情，一会儿走神思索，一会儿担忧地瞧举止不寻常的好友。

&esp;&esp;两人正沿着原路回去，视野里忽然闪过一个眼熟的人影。

荀莺初停步往山下望，隔着一道清浅流水，越过一道围墙，银竹快步走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