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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好粗壮的梧桐。”

&esp;&esp;身边的白蝉也仰头打量着梧桐。

“荀氏壁世代栽种梧桐。

郎君院子里这棵，是郎君的祖父少年时栽种下的，五六十年了。”

&esp;&esp;阮朝汐点点头，问白蝉，“我这几日有什么安排？”

&esp;&esp;“郎君未曾告知。

刚才只遣人吩咐下来，他另有住处，要十二娘在清源居里好好休息。”

&esp;&esp;阮朝汐并未住进主屋，选了厢房住下。

&esp;&esp;睡前听到庭院里有巡夜的脚步声响，隐约有几句训斥声。

她开了半扇窗去看，值守巡夜的是徐幼棠，带领着部曲，一处处地检查防卫布置。

&esp;&esp;碰着疏漏处，不客气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脾气比在云间坞时暴烈了许多。

&esp;&esp;阮朝汐躺在柔软的卧床上，陌生的环境让她辗转难以入睡，在庭院里细微的走动声音里，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地睡去。

&esp;&esp;——

&esp;&esp;荀七娘是第二日午后过来拜访的。

&esp;&esp;“三兄偏心，把他空置的大院子让给你住，我说也要住，他倒把我赶回去，让我住自己的小跨院。”

&esp;&esp;荀七娘坐在清漆围廊下，比划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荀氏族人太多，屋子不够，我和其他两个姊妹挤挤挨挨住一个院子里。

我的屋子只有这么点大。”

&esp;&esp;阮朝汐坐在她的对面。

&esp;&esp;她并未坐在现成的围廊长座上，反倒坐在栏杆的高处，脚下踩着长木面，背后倚靠着大木柱。

微风拂过围廊，间色长裙的裙摆在风中飘起，露出脚下高履的丝绸鞋面。

&esp;&esp;“郎君为什么不让你住过来？这个院子好大的，那么多间空屋。”

&esp;&esp;荀莺初抱怨，“三兄说我话太多，晚上住过来，必然拉着你说整晚话，害你休息不好。

他说不能如此怠慢贵客，叫我白日过来。”

&esp;&esp;阮朝汐笑了笑，头顶日光有些刺眼，她抬手去遮蔽日光，“我哪算什么贵客。”

&esp;&esp;她头上梳着流苏髻，身子撑在栏杆高处，两边的金线流苏就在肩头处微微摇动着，日光下映衬着姣色眉目，极为好看。

&esp;&esp;荀莺初目不转睛地望了好一会儿，“十二娘，你是我见过生得最好的人了，怎么打扮都好看。

豫州其他坞壁里那些眼高于顶的，什么钟四娘，陈六娘，哼，都该让她们来见见你。”

&esp;&esp;说着自己起身，也学着阮朝汐的样子往栏杆高处攀，旁边几个女婢慌忙过来拦阻，荀七娘攀了几下没攀上去，气恼说，“你们扶我上去！”

&esp;&esp;随侍女婢们不肯。

为首那个低眉敛目地劝说，“十二娘是云间坞的贵客，如何坐，坐何处，奴婢们随贵客的便。

七娘不可如此。

叫大夫人听说了，必然要落下责罚的。”

&esp;&esp;荀莺初怏怏地坐了回去。

&esp;&esp;强撑起来的兴致被打断，仿佛吹足了气的牛皮破了个口子，精气神从里头漏了个干净，她把几个女婢赶去远处，自己闷坐发呆。

&esp;&esp;阮朝汐踩着长板下来。

&esp;&esp;“心情不好就不要强做高兴了。”

她趴在围廊内侧的木栏杆处，“想哭就哭一会儿，我替你挡着。”

&esp;&esp;荀七娘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脸靠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