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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骓再次从彻骨的疼痛中醒来,他有些断片,搞不清楚自己在地下呆了多久,五天?还是十天?还是更久?一点都不记得。
灵陆不知是领会错了灵兆所谓的“好好照顾”
,还是故意的,接下来几天余骓倒是真的被他“好好照顾”
了一番——用各种刑具。
他现在被灵陆用绳子吊在半空中,余骓觉得自己的手腕就快被吊断了,脚尖又只堪堪挨着地面,他只能不停地往上踮脚,让负重轻一点。
他身上*地往下淌着些液体,这是加过浓盐的温水,泼得多了,浸湿全身,便顺着皮肤流下来,一点点从伤口里渗进去。
只不过最令人崩溃的还是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比起身体上的折磨,心理首先便撑不住。
余骓只好闭着眼睛想一些其他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他将与灵兆在一起相处的细节都想一遍,便发现很多事好似都有预兆。
那天他追击杀了潘副官的黑衣人,追到半路就碰到灵兆,全程都是灵兆在给他引路,然后他们就找到那口井,到了井下以后,也是灵兆踏空机关,让他掉到地底下。
对方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就等他这个蠢货踩进圈套。
“瞧瞧,你们偃师,连血都是黑的。”
灵陆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将余骓注意力强行拉回来。
他拿鞭子一头挑开余骓身上被抽破的衣服,伤口跟布料黏在一起,布料一挑开,刚长好的皮肉就被扯烂,涌出一大股的黑血,余骓痛得麻木的身体竟然又增添了几分疼痛。
灵陆戳戳他的伤口,问道:“海地轴到底在哪儿啊,说出来就不用这么痛了。”
余骓原本就有些深陷的眼窝因为消瘦,此时显得更加凹陷,阴影底下看着黑洞洞的,仿佛没有眼球,格外瘆人。
他吞掉喉咙里的血腥味儿,舔着干枯起皮的嘴唇轻声说:“……”
灵陆把脸凑过去,才听见余骓的声音:“我的血是黑的……你们的……心,是黑的,大家半斤八两……谁也……甭笑谁……”
余骓闷声笑起来:“你们不派人追我,我还觉得奇怪……感情……咳咳,身边,身边养了只……白眼狼。”
灵陆不知道被他哪句话激怒了,拿起一旁的烙铁往余骓大腿根内侧狠狠摁上去,伴随着一股烧焦皮肉的味道,余骓痛得惨叫起来。
烙铁几乎烫到他骨头里面,余骓虽然在这世上经历颇久,从小却也是被师父宠着长大的,哪儿受的了这种酷刑,没多久便将嘴皮都咬破了,脊椎的一条线往上延伸着,一阵一阵出冷汗。
他撕心裂肺地喊:“我不知道!
!
我真的不知道!
!
操-你妈……啊!
!
!
!”
余骓现在想,跟这些人心狠手辣的手段比起来,被师父吊打那真什么都不算。
他又模模糊糊地庆幸,还好师父没把海地轴的事告诉自己,若自己知道了,说不定就忍不住什么都招了。
灵陆锐利的丹凤眼中快-感和怨恨交织着,一刻不错眼地盯着余骓,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反应,任何一个表情。
然而余骓被这下疼得差点晕过去,自然不会有什么生动的反应,灵陆看着他片刻,扶着手腕上的腕带转了转,沉声道:“上水车。”
两个穿黑罩衣的人上前,把余骓从吊索上解下来,然后拖着他往一边的大木轮子上捆,余骓原本耷着眼皮,一得自由便突然出手,拳头狠狠往旁边那人太阳穴上捣去。
他的拳头被灵陆半路截下来,然后朝余骓柔软的腹部猛打一拳。
余骓被他打得口吐黑血,身子整个都佝偻下去。
灵陆烦躁地说:“折腾……手脚麻利点,绑上去。”
水车就是一个大木头轮子,直径有一人半那么高,受刑的人被成大字绑在上面,转动水车时,便正好让他头朝下浸到水池里面。
余骓被转出水面的瞬间猛吸一口气,他紧紧闭着眼,希望对方最好是把他转进去再也别转出来,让他死了干脆!
“还不说,嘴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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