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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众人各怀心思,但不提纹身的话题,气氛尚可维持。
饭毕,许舒兰进了厨房洗碗,其余三人又散坐在了客厅里,只是气氛有些沉闷。
姜亮往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却什么也没摸出来,低叹了一声,作罢。
翟启宁低声问,“姜先生,可是在找烟?”
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破,姜亮的双手在裤袋侧边擦了擦,面色稍微和缓了些,点了点头,“是啊,最近正在戒烟,吃完饭还是习惯性地想去摸烟。
翟警官是怎么知道的?”
翟启宁垂了眼睑,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内侧,比正常的颜色略微显焦黄一点,看来你以前抽烟不少。
而且我还注意到,你无聊的时候会指尖点一点大腿,大拇指和中指会聚一个点,食指屈起轻点,是抖烟灰的姿势——这就佐证了我前面的结论。”
张开五指,姜亮翻手一看,的确如他所说,“翟警官果然火眼金睛。”
翟启宁清朗一笑,抛过去一粒糖,“压一压烟瘾吧。”
这颗糖还是进门前关妙给他的,此刻拿出来,引得她飞来一个眼刀。
怡口莲的太妃夹心糖,超市里很常见,一般标价两块五一条,每颗糖都没有单独包装,只用糖纸裹了一层。
烟瘾上来,姜亮也不挑剔,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糖纸顺手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
翟启宁目光微沉,沿着糖纸扔出的抛物线看过去,紧盯着垃圾桶表面上静静躺着的团状糖纸,忽然咧了咧嘴,轻笑道,“我有个朋友,跟你有一样的习惯,老把糖纸揉成团。”
姜亮咀嚼着太妃糖,口腔里充溢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是吗,我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这么多年,已经改不掉了。”
他看了看时间,快到下午上班的点儿了,起身就要走。
翟启宁拦住了他,“姜先生,能不能捎我们一程,我们正好要去明珠大厦。”
明珠大厦,就在姜亮公司附近,他想了想,应了下来。
与许舒兰打过招呼后,三人一起下了楼,往西园的方向走去——西园旁边有个地面停车场,是离姜亮家最近的停车场,他的车一般都停在这里。
走在路上,关妙拉着翟启宁故意落在后面,悄声问他,“我们要跟去姜亮的公司?”
翟启宁瞥了一眼姜亮高瘦的背影,有些意味深长,“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凶手的杀人手法,但凶手到底是谁,还不够明朗。”
说得关妙仿若坠入云里雾里,但她还是紧跟了上去。
姜亮的车,是一辆大众高尔夫,关妙自觉地上了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翟启宁。
午后的道路上,车流来往如织,阳光正好,透过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在车窗上洒下一片又一片斑驳的光影。
车行过警局附近,翟启宁忽然开了口,“姜先生,烦请左转拐进前面那条路。”
他说的方向,与明珠大厦相悖,姜亮立时就皱了眉头,不过仍是按照他的话,转了方向盘,“你们不是说去明珠大厦吗?”
翟启宁也没见半点不好意思,缓缓道,“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姜先生,听说你最近正在商量离婚?离婚的原因,可否方便告知?”
姜亮沉默了一瞬,眉头拧得更深了,目光犀利地盯住前方,语气有几分生硬,“听舒兰说,你们是因为她一个朋友惨死,前来调查。
我们的婚姻状况,与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翟启宁也目不斜视,风轻云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不知,许女士是否有告知你,那个惨死的朋友是谁?”
“没有。
她有自己的朋友,我不会什么事情都干涉。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姜亮越来越不耐烦了。
“许舒兰那个惨死的朋友,姓李名毅。”
“吱——”
姜亮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了前面的车辆。
他转过头来,脸上是惊骇之极的神情,只一霎那,额头上就沁出了冷汗,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唇齿间迸出来,“你说惨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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