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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楼远钧道:“是工部侍郎,以后他也是穿紫袍戴金鱼袋的人了。”
&esp;&esp;六部之中尚书大多只在衙署中坐镇,实际上办事的是左右侍郎,柳栖桐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进了六部算是个新人,接下来有的是事情要他去办。
&esp;&esp;江从鱼这几日了解了不少朝局与时势,不再是啥都不懂的土包子了。
&esp;&esp;他知道柳栖桐此前的官职说来清贵,实际上却办不了什么实事,只是待在翰林院里头熬资历罢了。
现在得了个实差,即便刚上手时苦些累些,柳栖桐心里应当也是欢喜的。
&esp;&esp;江从鱼麻溜端起茶盏向柳栖桐祝贺,让他不用记挂着自己,只管趁此良机一展抱负,叫陛下看看他的本事!
&esp;&esp;柳栖桐听得苦笑不已,又不好提醒江从鱼本尊就在眼前,只能端起茶与他们对饮。
&esp;&esp;江从鱼觉得在场的都是自家师兄,说起话来没什么好避讳的。
他就着刚才的话头与楼远钧说起何子言来,说自己这个同窗最是仰慕当今圣上,张口闭口都不离陛下二字。
&esp;&esp;楼远钧轻笑一声,问江从鱼:“你与他相处得怎么样?”
&esp;&esp;江从鱼眼神有些游移,张口胡诌:“挺好的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esp;&esp;江从鱼觉得何子言这人有趣得很,时不时就要凑上去撩拨撩拨,等逗到人家真恼火了又好言好语地把人哄回来。
&esp;&esp;他绝对不是有意欺负人,只是觉得何子言生起气来太有意思了,瞧着跟只炸毛的猫儿似的。
&esp;&esp;江从鱼生怕柳栖桐两人知道自己在国子监作妖,赶忙转开了话头:“我跟着袁骞学了袁大将军编的拳法,你们要看看吗?”
&esp;&esp;楼远钧道:“那你打来给我们看看。”
&esp;&esp;楼远钧都这么说了,柳栖桐自也只能跟着点头。
&esp;&esp;于是江从鱼跑到亭前的空地上耍拳给他们看。
他学得快,练得也认真,一动起来便是切切实实地用了浑身的劲,嘿嘿嗬嗬一套拳演示下来,额上与颈后都出了不少汗。
&esp;&esp;江从鱼浑然不觉,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问:“怎么样怎么样?袁骞都说我学得最快最好!”
&esp;&esp;楼远钧瞧着凑到自己面前来求夸奖的少年,点着头客观地赞道:“我看其他人耍过这套拳,他们都练得没你好。”
&esp;&esp;江从鱼听得欢喜不已,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
&esp;&esp;楼远钧不由莞尔。
&esp;&esp;只是楼远钧很快便瞧见江从鱼转头凑到柳栖桐面前去,而柳栖桐还自然而然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汗。
&esp;&esp;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由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戒子,压下把江从鱼喊回来的念头。
&esp;&esp;即便是幼年最灰暗无望的时期,楼远钧也从不让人窥见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总是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到来,并且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把握良机。
&esp;&esp;他现在对江从鱼很感兴趣,虽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趣,却也不喜欢江从鱼亲近别人胜于亲近自己。
&esp;&esp;柳栖桐明明只是奉命去接个人而已,怎么江从鱼竟与他最要好了?
&esp;&esp;楼远钧笑道:“柳师弟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娶妻了,可别叫令慈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
&esp;&esp;柳栖桐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把眼睛给哭瞎了,母子俩早年是寄住在伯父家的,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esp;&esp;现在柳栖桐出头了,伯父家仗着昔日“恩情”
时常登门要好处,伯娘还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他,美其名曰亲上加亲。
&esp;&esp;柳栖桐脾气虽好,却也不想在婚事上任旁人拿捏。
一提到家中诸事,他便觉得有些头疼。
&esp;&esp;只是一直拖着也不行,毕竟楼远钧都开口提了。
他若是连这点儿家事都处理不好,楼远钧怎么放心把朝廷大事交给他办?
&esp;&esp;柳栖桐才刚应了句“已经准备好好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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