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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缓缓取下驴儿背上挂着的钓鱼家当,悉数给了小雨。
手中的鱼竿却不给小雨,自己扛着。
小雨扶着刘伯爬上了驴,扛上刘伯的家当,牵着驴儿一路回去。
“您老这鱼竿也给我帮你拿着吧,都拿了一天了,不嫌累么?”
小雨牵着驴,一边走一边问道。
刘伯呵呵笑了两声,回道:“吃饭的家伙,不习惯给别人拿着。”
刘伯的鱼竿是黝黑色,看上去像是烤过的竹竿,实际上是一根铜铁浇筑成的竹节的棍子,鱼线是上好的润蚕丝,鱼钩也是顶好的精铁钩。
对于钓鱼老翁来讲,鱼竿是吃饭的家伙,不假,对于刘伯来讲,这鱼竿又是杀人的武器,也是吃饭的家伙,也不假。
只是小雨没有摸过他的鱼竿,不知道那鱼竿的轻重,也就不知道那鱼竿原来另有玄机。
一老一少,一人牵驴,一人骑驴,在小道上缓缓的走着。
这让小雨想起了远在西北方向的老头子和师父,以前师父带小雨去练剑,也是日暮的时候回去,也是一老一少的走着。
岔道口,六叔酒馆。
这几日酒馆关张,大院门虚掩着。
虚掩的门,昭示着六叔在酒馆里面守业。
屋子周围几株老槐树上散落了一地的槐花,花香飘散,满酒馆都是润人鼻子的香味儿。
推门进去。
六叔还在酒棚子后院里喂鸡,正端着一碗去年秋收存下的老秕谷,嘴里‘哆哆哆哆’的呼唤着笼子里的鸡出来吃粮食。
进了院子,刘伯拿着钓鱼的家伙回了自己屋子收拾,小雨提着鱼篓子,牵着驴儿去后院找六叔。
鱼篓子放在了后院茅檐底下的灶台边上,驴则是牵到了六叔喂鸡边上的槐树上拴着。
李婶不让小雨在酒馆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上磨蹭泥巴,院子里的其他几株槐树却可以随便折腾,拴驴自然不在话下。
六叔说过一次,门口腰粗的老槐树是这院子里几株槐树的祖宗,有感情的,磨蹭不得,所以拴马系牛的活计都是院门边上另一株槐树的活计。
听了六叔的话,小雨想起了在村里享福的老头子和师父,暗骂道:果然,老的还是只适合享福,人如此,树也躲不过这俗理。
......酒棚子外面的大院里,五张石桌立在其中。
石凳上落满了槐树花,只有最中间一张的石凳子是擦干净了的,桌上一桌菜品。
中间是一大陶盆水煮的老花椒红闷鱼,周围铺着几碟花生米,三两小炒时蔬,还有一坛子酒。
酒钱是刘伯给的,六叔家里存的那一大缸子酒,刘伯给了九层的钱,所以平时候刘伯钓鱼带着的酒葫芦里的都是从家里带出去的。
今晚的酒钱也算是刘伯的,鱼是不要钱,六叔下了体力,还有花生米和小菜都是免费的。
李婶张罗着大家坐下,示意小雨不要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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