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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辰是在一个山洞中苏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正值夜幕四合,他稍稍一动,就从洞口望见了满天繁星。
他愣了片刻,意识才逐渐回笼。
“应师兄……”
他举起右手,一截衣带染满血迹。
那纹饰质地,分明就是玄天门弟子服。
那些血迹已经凉透了,就像应一露身上的温度一样,都悄然消失,不复存在。
他睁着眼睛,眼眶涩的厉害,却没有一滴眼泪。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斑驳了柔韧的绿草。
事到如今,他隐隐猜到为何韦东满说他身上含着魔修的气息。
前一天晚上他与前辈行了和合之道,想必定是那时沾染上的。
可是前辈为何不辞而别?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前辈主导的,他就算哪里做的不合前辈的心意,他改就是了,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还是说……前辈终于从他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将他视若弊履,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他被万夫所指,命悬一线的时候,前辈又在哪里?大概,前辈真的不要他了,他在前辈的眼里,如同蝼蚁。
他是死是活,与前辈又有何干系。
他这么低贱的命,又怎么值得应一露舍命相救?应一露这样温柔纯净的人,本该在玄天门中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万万不该因为他魂飞魄散。
他只曾暗暗希望自己能在前辈的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虽然这么想,可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要前辈以命易命,他也绝不舍得前辈因他而死。
他的命比起前辈的安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惜,前辈都不曾给过一丝机会,就残忍地踏碎了他所有的希冀。
李星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容添寒。
他不知道自己在山洞中昏昏沉沉躺了多久,似乎几天,又似乎是几个月,他才能一点点爬蹭着挪了出去。
“咦?”
他好奇的对着水面晃晃脑袋,水中的倒影跟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他不由得苦笑:“我究竟是昏了多久啊。”
只见水中映出的分明是个俊朗不凡的青年人,虽眉眼五官与少年的李星辰别无二致,可脸颊上的软肉消去不少,显得轮廓锋利,乍一看,还真陌生许多。
他倚在池塘边的大柳树上,缓缓运功调息。
灵识刚一触碰灵海,便被吸入另一方天地。
他踉跄几步才堪堪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站稳,这是什么地方?他有些糊涂了。
“体内乾坤。”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谁?”
李星辰挑眉。
微风拂过,高高的草茎摇摆间,一个白嫩嫩穿着大红衣裳的娃娃抱着自己的小脚丫端坐在地上。
李星辰上前两步,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蛋。
“你是谁呀?”
小娃娃嫩嫩的脸上一直带着恬静的浅笑,和声和气道:“我是你啊。”
其实看到小娃娃的时候,李星辰已经有了预感。
他也盘腿坐在小孩子身边,托腮道:“体内乾坤?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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