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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猜不出北契公主此番来的用意,不过是规规矩矩地引了进屋,叫丫鬟上些茶水点心,客气招待着。
那北契公主一副病势极重的模样,走路脚下都能见生飘,不时还要咳嗽两声。
在炕上坐着,便搭了半截儿身子在炕几上。
苏一在她面前伺候,给她倒些茶水,偶时瞥到面容两眼。
这北契公主没有北方人粗犷的感觉,身干娇小,脸蛋也算生得精致。
便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也算得上娇俏可人了。
而这娇俏需得盖去脸上那层疲惫来看,这会儿她便是涂了脂粉,脸色也还是苍白。
苏一与她不熟,唯有能共通的大约就是两人的丈夫,许砚。
但北契公主却没跟她提这个,让她在对面坐下,气息急一口缓一口地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说她在北契的时候如何,又说这边如何。
她来到渭州这么久,从来也没有出去过,并不知道外头的景象。
苏一与她说一些,倒觉得像在说家常。
先时还顾虑她的身份,揣测她此次过来的目的。
然一番闲话说下来,心里的防线已不自觉松了几分。
就她和许砚的事情,苏一实在不能说怪她什么。
听她说着略带哀愁的话语,心里也忍不住要轻叹几口气。
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北契公主瞧着是越发疲惫起来,那咳嗽也是一声撵上一声。
她急急地捏了帕子抬起手来掖在嘴边,另一只手便来不及捏住袖子了。
袖管顺着手腕滑下去,直滑到手肘处。
小臂上一抹殷红,突地跳进苏一的眼里。
她眉心一跳,蹙了一下。
北契公主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的时候,已是抚平了咳嗽。
她忙把手搁下,拉好袖子盖住。
面上闪过的不自然,也落在苏一的眼里。
此时,北契公主便不坐着了,摇摇曳曳起了身,与苏一招呼一声,抬手给自己那个贴身丫鬟,出屋去。
苏一将她送出院门,看她身影消失在院角处,才慢慢折了身回来。
心里嘀咕,反反复复想那胳膊上的记号。
若她没猜错,那应是守宫砂。
这东西大多人都知道,但多数平民人家不会买了这个来点。
再看北契公主刚才的神色,苏一便越发笃定。
然笃定了这个,就自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守宫砂还在,并北契公主羞于让人看见,那么她和许砚就没有同房。
苏一把收拾好的包裹堆在一处,细细思索这事儿。
她心里说不出舒服还是不舒服,到底是有些懵的。
听着外头丫鬟来传,说马车已经在二门上候着了,便立马携了行礼往前头去。
之于王府里的事情,她没摸清楚,也大不愿意去摸了。
+++
苏一离开王府,自然回去自己家里住着。
那里还有沈曼柔和石青,冷清是不会的。
只偶尔瞧着两人成双入对,心里难免不会有些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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