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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不知她心里想的,拉了她一把,撑着劲儿让她站着。
周大娘这会儿也是心里犯嘀咕不得劲儿的,虽她没亲上手糟践过苏家什么,可她儿她女做出来那些下作事儿,她从来也没拦头阻止过。
便是沈家三小姐撵了苏太公出宅子,她都没吱过一声儿。
她有她的说辞,儿女大了主意大了,沈家的小姐是娇贵的,她得捧着惯着。
然却总避了那要紧的不说,拿自个儿的委屈叫别人当冤大头。
苏一也不知王爷会过来,这会儿也有些懵神,只得呆着听他“老人家”
示下。
周家则是一家都战战兢兢,没一个还有半点儿才刚那样的赖蛮气。
他们原不过倚仗沈家,可这会儿沈大人也叫咸安王爷带了来,又怎会还是他们的靠山?撒泼耍横是不能了,只有攥手指头求老天爷开眼的份儿。
后头的侍卫摆座,金丝楠乌木螭纹大方椅,两把儿和靠背两侧四龙朝天,雕得细致精巧。
清早的阳光于铺了一层金,越发显得那椅子贵重大气。
咸安王爷起身下了方辇,在金丝楠乌木椅上落座,叫沈大人,“您请罢。”
原带了他来就是判案的,不必再铺陈什么。
经他亲手断下,这事儿便合理合法,旁人再不能有说辞。
若真是叫王府的侍卫强撵了周家那几个,少不得要留话柄给他们。
虽也不怕什么,却是不如这会儿这法子能叫他们闭实了口齿。
沈大人拱手领命,上了前去,“你们但说说这事儿的因果罢。”
苏一应了声儿,把事情前因后果细细道了一遍,不错一词。
却是话音刚落,沈曼柔就辇了几步到前头,分辩道:“爹,事情不是如她说的这般。
原这房子就是周家的,是她们借住在此,却又偷了契子。
这会儿倒要反咬一口,什么道理?”
“闭嘴!”
沈太守叱她,又自顾嘀咕一句:“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沈曼柔委屈,咬了咬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儿。
沈太守转了目珠子,不再瞧她。
这闺女瞧着着实叫人生气,不如不瞧罢了。
他这会儿明面儿上是来判案的,实则不过叫王爷拿了作枪使得的。
然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因看向苏一,“姑娘说房子是苏家的,可有物证?又能不能找到人证?”
苏一从衣襟下摸出房契,呈到沈太守手中,“那侧瞧热闹的乡亲邻里,全数都能为我和爷爷作证。
这房子是我苏家的财产,十多年前我爹娘瞧周大娘孤儿寡母的可怜,遂匀了三间房给他们住着。
这一住便住到了现在,却不成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人明鉴。”
沈太守命手下的衙役带两个乡亲过来盘问,得出同一般的说辞,便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向沈曼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厉声儿叱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早先也与她说过这个事情,她那时便是油盐不进,除却周安良的话,谁的话她都不信。
渭州城虽不小,但依他渭州太守的势力想要摸清一户人家底细还是不难的。
他那时便与沈曼柔说过,周家穷得响叮当,连处屋子也没有,婚后必是没日子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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