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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回禀东厂捉拿狐妖的经过,多么的费尽心机险象环生,最后好歹拿住了。
拷问过后才知道那女人不是真狐妖,不过会些小小的法术,剪个纸人能叫它自己行走,吹口气还能幻化成人形。
至于为什么害人,她说不为钱财,只想找个有情人,可是遇见的无一不是觊觎她的容貌,带回来都是做妾。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问的了,她坚信杀的都是负心人,试图逃脱,被东厂的档头一刀砍成了两截。
皇帝听后很高兴,困扰了那么久的难题解决了,最要紧的是中秋大宴可以隆重的举行,这是他登基后的头一场盛宴,没了后顾之忧便能尽情取乐。
“厂臣果然是朕的福将,有了你,朕的大邺江山固若金汤。”
皇帝大大褒奖了一番,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音楼抬起头和彤云对看一眼,笑得心满意足。
这样就很好了,皇帝会越来越信任他,慢慢回到隆化年间,他做他的“立皇帝”
,没有为难没有苦厄,尽情享受他的辉煌。
自己呢,在后宫无声无息地活下去,偶尔得到他的消息,从别人嘴里听说他过得好就够了。
“我累了。”
她闭上眼睛,“睡会子。”
彤云却觉得忧心,“您怎么老是睡呢,一天睡十来个时辰,这么下去不成。
您听我说,咱们好好养身子,再有五六天就到中秋了,那天人多,到处可以走动,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笑着摇摇头,“我哪儿都不想去了,就在宫里待着。”
“这样您会把自己拖累死的。”
彤云见她一日不如一日,捂住脸哽咽起来,“我头前儿和您说的话您都忘了,咱们说好了的,要快快活活做伴,您有个三长两短,叫奴婢怎么办?您想让我换主子,再去给人添灯油吗?”
正说着皇帝进来了,看见彤云在哭愣了下,“这是怎么了?”
音楼探手给她抹了抹泪,笑道:“这丫头犯傻呢,让我下床走走,怕我睡久了睡死。”
皇帝倒是细斟酌了下,也赞同彤云的观点,“是应当活动活动,躺久了没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朕搀着你出去散散,不出宫门,就在外头园子里。”
她争不过他们,加了件褙子起身。
立秋过去很久了,天也渐渐凉了,离开褥子就寒浸浸的,她抚抚胳膊,“有点冷。”
皇帝让彤云取大氅来,整个把她包了起来,问她这样好些么,半抱着把她搀下了脚踏。
她现在也不太排斥他了,连自己都快忘记的人,万般不挑剔了。
不管皇帝背后有什么样的考虑,面子上配合还是有必要的。
就这么走了几步,迈出配殿抬眼看,才发现他还在,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模样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瘦了些,还是那么从容练达。
心绪霎时翻涌如潮,她觉得脑子都木了,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尤其皇帝还在。
她脚下顿了顿,淡声打了个招呼:“肖厂臣来了?许久不见,厂臣安好?”
他打拱长揖下去,“恭请娘娘金安!
谢娘娘垂询,臣一切都好。”
这样一问一答,最标准的相处之道。
她嗯了声,偏过头靠在皇帝肩上,轻声道:“梧桐树下摆张躺椅吧!
我腿里没劲儿,想在那儿坐会子。”
皇帝忙叫人去办,她低下头再瞥他一眼,收回视线,心也平静下来。
一切都尽如人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这样吧!
她倚着皇帝踏出正殿,站在滴水下看,寸寸斜阳从宫墙顶上移过来,像个金色的罩篱把三千世界都扣住了,人在其中,荣和辱又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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