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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世泽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倒是温凌钧轻笑一声,提醒道:“我岳父这会可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所以你可别再给他刺激了。”
裴世泽登时皱眉,不悦地撇了他一眼,“我是那般不知轻重地人吗?”
而纪延生这会衣裳已经换了,只是打地都是后面,所以连被子都不好盖在身上。
曾榕怕吓着纪清晨,便没叫她进来。
只是纪清晨非要来,曾榕只得叫人拿了屏风过来,毕竟就算是父女,这会纪延生只穿了一身中衣,也不好见孩子。
“爹爹,你现在还疼地厉害吗?”
纪清晨站在屏风外头,轻声问道。
纪延生一辈子都没叫人这么打过,便是年少时调皮,叫纪家老太爷打了板子,可那也只是打了手心而已,这般打了一顿,只怕没一两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不过为了不叫他的小心肝担心,纪延生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爹爹身子骨好着呢,待过几日便能下床了。
沅沅,不用担心。”
曾榕知道他这么说是安慰闺女,可是瞧着他说话时,面容都扭曲了,真是又心疼又生气。
纪清晨哪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勉强,立即便说道:“那爹爹先休息,我不打扰爹爹了。”
待她出去之后,纪延生长吁了一声,这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曾榕靠了过来,给他的额头擦了擦,见他这般痛苦,忍不住带着颤声道:“看你以后还敢逞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国家养士百年,礼法大义不可废,”
纪延生瞧着她,轻声说。
曾榕不知他们的这些礼法大义,可是她却知道天伦也不可废。
她看着他,轻声说道:“先前皇上想要过继沅沅时,你可不是这般的态度。
自个养的孩子,如何就能叫旁人这么夺走。
可如今呢,你们却又要逼着皇上不认亲生父母,而改认先皇为父。
难道不是一个道理?”
纪延生登时便睁大了眼睛,立即道:“这如何能一样。
沅沅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
“可是礼法之中也不外乎人情,况且皇上又不是自幼便过继给先皇的,那是先皇没了儿子,没办法才叫他继承皇位的。
皇上都叫了靖王府四十来年的爹了,你们这贸贸然地便叫人家改了称呼,皇上如何能不气恼?”
左右这会就只有他们夫妻,曾榕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
纪延生瞪着眼睛看她,被气得半晌才说了句,“难怪圣人说,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是,我是女子,只是你瞧瞧自个,都这般年岁了,要真是叫打出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母子几个以后可怎么活?”
曾榕不通那些大义小义,可是她却知纪延生是她们二房的天,若是他真的出事了,那她们的天也就塌了。
纪延生见她要哭了,也自知理亏,立即说道:“皇上不过是找我撒撒气,哪至于就真把我打出个好歹。”
“那还不是你有个好闺女,要不是看在沅沅的面子上,你以为皇上能轻易饶了你,”
曾榕又是捂着脸,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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