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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esp;&esp;她成为不了季徵。

&esp;&esp;她根本无法像季徵这般任性，这般胆大妄为。

&esp;&esp;先前身在姜府，如今嫁入步家，十五年来，她身披凤命，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不敢走错半步。

&esp;&esp;从以前的姜家大小姐，到现在的步家夫人。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母家、夫家的附属品。

在母家，她们被冠以父姓，嫁入夫家后，又要再于父姓前冠以夫姓。

没有人在乎她们是谁，没有人在意她们喜欢什么。

&esp;&esp;那她呢，她自己喜欢什么呢？

&esp;&esp;姜泠已有许久未想过这个问题。

&esp;&esp;上一次被旁人问及喜欢何物，还是那年元宵宴上。

自那以后，她便明白了，旁人在乎的向来都不是她喜欢什么，而是她应该喜欢什么。

&esp;&esp;身为大宣未来的皇后，她应当知书达理，应当温雅贤淑，应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应当成为所有人预想中、大宣皇后的样子。

&esp;&esp;可从未有人问过她，姜泠喜欢什么。

&esp;&esp;姜泠喜欢什么呢？

&esp;&esp;她喜欢制香，喜欢画画，喜欢描摹季徵的画，还喜欢吃街市上被捏成各种形状的小糖人儿。

&esp;&esp;少女的目光放远了些。

&esp;&esp;若是可以，她不愿从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深宫里，学那些繁琐的、无趣的规矩。

&esp;&esp;若是可以

&esp;&esp;姜泠身子忽然一凛。

&esp;&esp;她后知后觉自己居然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esp;&esp;季扶声走到她床边，透过这一层轻幔，垂眼望向床帐中的少女。

她不知在想着什么，唇线抿得极紧。

&esp;&esp;轻纱将日影笼得乌蒙蒙的，更衬得她面容极为白皙。

&esp;&esp;她就像是一朵花。

&esp;&esp;一朵脆弱的，惹人怜惜的花。

&esp;&esp;从她转醒的第一眼，季徵便有些心疼她。

&esp;&esp;见她还在犹豫不决。

&esp;&esp;男人忽然勾唇笑了。

&esp;&esp;他的声音很慢，语调懒洋洋的，竟有种别致的温柔。

&esp;&esp;夫人喜欢我的画，自然也知晓我不喜画人，而喜欢画静物。

山、水、树、木没有任何一朵花，可以被画卷所拘束，再狭小的卷轴里，也能开出绚烂的春意。

&esp;&esp;季徵看着她。

&esp;&esp;人也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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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从那日季扶声走后，姜泠一个人沉思了许久。

&esp;&esp;当天夜里，她鼓起勇气同步瞻讲了自己想跟着季徵学画一事。

&esp;&esp;男人仅是讶异了一下，竟点头同意。

&esp;&esp;这是姜泠完全没有想到的反应。

&esp;&esp;她心中忐忑，忍不住望向自己的夫君。

清辉披落，笼在他寒衣之上，他近来格外忙碌，目光只从卷宗上移开了一瞬，紧接着面不改色地提笔批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