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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3页）

&esp;&esp;毕竟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吊车尾，能有什么话说。

&esp;&esp;但周穗的话像个钩子，勾出一段她对傅应呈为数不多的记忆。

&esp;&esp;那是高一的某个夜晚，季国梁赌球输了钱，在家暴跳如雷地摔打东西，季凡灵忍无可忍地跑出来，插着兜，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esp;&esp;突然被一只手抓住胳膊。

&esp;&esp;季凡灵回头。

&esp;&esp;逆着路灯的光，清瘦的少年拿着刚从书店买的辅导书，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肤色冷白，乌发黑瞳，眉心紧蹙地盯着她：“你在流血。”

&esp;&esp;他伸出手指，动作很轻地碰了下她的后颈，送到她面前。

&esp;&esp;“……啊。”

&esp;&esp;季凡灵瞥见他指尖的血，无所谓道：“是我骑车摔的，没什么事。”

&esp;&esp;知道他洁癖，季凡灵还很好心地，拽着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擦指尖。

&esp;&esp;都上手擦了，她才想起自己衣服也是脏的，滚得到处都是灰。

&esp;&esp;难怪傅应呈的手指僵了下，手背上绷起难忍的青筋。

&esp;&esp;季凡灵意识到擦不干净，索性收回手，转身要走，又被傅应呈拦住：“医院不在这个方向。”

&esp;&esp;季凡灵奇怪道：“去什么医院？”

&esp;&esp;傅应呈：“那你去哪？”

&esp;&esp;对季凡灵而言，这点伤还不至于上医院，今晚季国梁犯病，她就算死在外头都不会回家，准备随便找个地下网吧的沙发，凑合着过夜。

&esp;&esp;女孩看着远处的店面敷衍道：“就随便转转呗。”

&esp;&esp;“跟我过来。”

傅应呈抓着她就走。

&esp;&esp;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力气，季凡灵挣脱不开，踉跄跟上，莫名起了火气：“傅应呈你什么毛病？放开我！”

&esp;&esp;傅应呈脚步不算快，但紧紧攥着她的袖子，任由她揍了几拳也不松手，冷着脸，一直把她拽到旁边的便利店前，太阳伞下的座位上：“坐这等我。”

&esp;&esp;“你当自己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季凡灵瞪他。

&esp;&esp;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

&esp;&esp;便利店的冷光从高处洒下来，照在少年漆黑漂亮的眼上。

&esp;&esp;他居高临下，掀起的眼皮压出一条淡淡的褶，眼尾狭长微挑，锋芒毕露。

&esp;&esp;只是眼眶微微红着。

&esp;&esp;像是充斥着戾气的薄怒，又像是压抑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难过。

&esp;&esp;好像不是季凡灵受伤。

&esp;&esp;而是季凡灵狠狠捅了他一刀，让他受了伤。

&esp;&esp;季凡灵慢慢眨了下眼，莫名没了火气。

&esp;&esp;“听不听随你。”

&esp;&esp;傅应呈转身进了便利店，好像她选择是走还是留下，都跟他无关。

&esp;&esp;很快，少年从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拎着塑料袋，装了棉签、纱布、碘酒、创口贴和红霉素软膏。

&esp;&esp;他径直走到季凡灵面前，动作利落地拆了药品包装，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棉签，沾了碘酒，语气很淡：“伤在哪。”

&esp;&esp;季凡灵没想到他是去买药，迟疑地一动不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人，和从来没有被照顾过的人，面对面僵持，谁都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