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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曾经有一万个病人。”
梅夫人又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否定之意非常明显。
“也许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会有印象?”
褚画仍不肯死心,“他叫康泊,因精神分裂而杀人获罪,入院的时候才十六岁。”
那张优雅平静堪比封冻的脸庞开始消融,老妇人抬起了眼睛,直视打量这个年轻人,不避不退的目光如同水流漫溢。
良久的缄默不语后,她才慢慢开口,“你是说……康泊?”
褚画急切地问,“你记得他?”
“当然。
将精神病院改建为老人疗养院就是他的意思,他是这儿的出资人。”
褚画决定开门见山,“我叫褚画,我是个警探,同时也是……也是康泊的朋友……”
“我知道你是谁,”
语声温和地打断了这个年轻人。
短暂的怅然失神后,她的面容开始舒展,那种和煦如春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他告诉过你,我会来?”
“是的,他早就告诉过我,”
梅夫人站起了身,朝一脸茫然不解的警探先生露出朦胧一笑,“比你想象的要早。”
随后她走向门口,将手放置于门把上,回眸以目光邀请对方随自己同行,“想去他当时住的地方看一看吗?”
两个人并肩慢行,干燥单调的白炽灯光追随他们的脚步,远离尘嚣的寂静教人甘愿沦寞其中。
梅夫人说,“那些像囚室一样的精神病房都接受了改建,但按照康泊的意思,唯独保留下了他曾居住的那一间。”
“难道说,为了等我?”
褚画只是胡乱猜测地信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竟然微微笑着点头,“为了等你。”
殊不知是真是假。
“我听人说,他是为了逃脱法律制裁,故意伪装成精神病患者,以期瞒天过海?”
“他入院的时候确实没有精神问题,但后来就不是了。
他的病情每况愈下,他开始沉溺在自己解构并重建的世界里,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老妇人微微侧脸看了年轻警探一眼,继续说,“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非常聪明,待人也彬彬有礼。
他告诉我说,杀人是一场意外,伪装成精神分裂症患者则是一念之差,他还告诉我他后悔了,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肯坐上电椅以获得救赎。
那时我们谈了很多,谈到了他入院前那疯狂恣意的生活,也谈到了他谋杀的那个女人。”
“有那个女人的资料吗?”
梅夫人又看了褚画一眼,随即挪开视线,摇了摇头,“很遗憾,没有。”
褚画还要问话之时,身旁的妇人突然停驻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他看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上没有透光的窗口。
鹿树疗养院(2)
尽管饶有准备,门一打开,泼目而来的黑暗还是让褚画心有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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