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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一时心软却为流波埋下了祸端,一连数十日的业火将流波仙山焚为灰烬,无数生灵葬身火海……
那时的惨烈之景似乎与此时的修罗场重叠起来。
又一次因为他的心软……
长武广袖之中的拳头渐渐握紧,他想,两月之约他必定是不能再遵守了,若再见到尔笙,便直接杀了。
掀炎剑在他身边再次化为人形。
看见这样的场景,掀炎也跟着皱了眉头,他蹲下身子检测尸体的伤口,不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凝重。
“仙尊,事情有些蹊跷。”
“嗯?”
“这些伤口之中隐藏着邪气,很是细微,却是自皮肉之下浸出来的。”
掀炎道,“这些人生前必定修的不是正派仙术,走的是邪道。”
闻言,长武也有些诧然,这些术士之前到无方来时他并未察觉他们身上有任何邪异之气,且每人体内灵力薄弱,凭那点修为要想瞒过他,根本就不可能,那到底是为何……如此想来,这些朝廷中人来的时间也太过巧合,尔笙在无方时尚在潜心寻找破魔之法,为何一出来便径直迷失了心智,杀了如此多的人,其中必定有别的诱因。
三年前,尔笙体内的邪灵珠之力早已被压制下去,而今又是什么致使她入魔,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诱,若是有人诱尔笙入魔,其目的又是什么?
“仙尊,还追尔笙么?”
长武蹙眉寻思了一番:“而今不知他两人去向何处,先回无方,令门下弟子四处寻找,顺带留意世间异动。”
掀炎埋首领命。
长武看着遍地横尸,忽然想到三年前发生僵尸之乱后,霁灵与他讲,她们见到了堕仙长安,长安说,这世道安稳不了多久了。
长武想,他这个三度成仙三度堕魔的师弟,定是窥到了什么天道才如此提醒的罢……
尔笙从来没到过京城,三朝古都在层层繁华与奢靡的遮掩下,静静流淌着沉重的历史遗韵。
若是以往,尔笙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必定会为街边雕梁画栋的房屋惊叹不已,然而今时今日,她背着已全然晕死过去的长渊,满目腥红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国师在哪里?”
她见人便问,终是在百姓们骇然惊怕的目光中找到了国师住所——
祈天殿。
传言这一届的国师法力高强久居深宫而不出,但却能护得帝国数载风调雨顺,皇帝为了表示对国师的尊敬与看重特意为国师翻修了皇宫后方的祈天殿,请国师居与殿中,专心法事,为国祈福。
“哪儿来的贱民,快滚快滚!
祈天殿岂是你等贱民能踏足的地方。”
守在大门之外的护卫见尔笙一身尘土污渍还背着一个要死不活的男人,以为这又是哪个想请国师为自己亲人做法的村妇,心中不屑,大声呵斥着。
尔笙盯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不想进去,你叫国师出来。”
几名守卫相视一眼,倏地嘲笑道:“哪小小刁民也妄想求见国师!”
他们几人笑得欢乐,言语间全是讽刺谩骂,尔笙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眸中本已黯淡下去的血色又慢慢鲜艳起来。
她一言不发,举步便向门内走去。
一个护卫满不在意的随手推了尔笙一下:“走走,看你死了男人可怜,别逼哥几个打你。”
他这一下自是没有将尔笙推得动的,护卫笑容刚刚收敛了一点,他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目光对上了尔笙鲜红的眼珠,他心底蓦地一寒,只听尔笙冷冷问道:“你说谁死了?”
那护卫忽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倏地掐住了他的咽喉,令他窒息。
其余几人见情况不对都拔出了刀剑,指着尔笙:“喂!
臭娘……”
话音未落,空中血花一洒,竟是那护卫的手臂被砍得飞了出去,他叫也没叫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面色紫青,竟是已经死了。
众人惊骇,场面一时静得可怕。
“我要见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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