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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正觉气闷,却听花晓霜说:“萧哥哥,这个‘箸’字不是猪羊之猪,而是筷子的意思。”
说着停住木牛流马,叫梁萧伸出手掌,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个“箸”
字。
梁萧瞧得心生嫉妒:“为什么她知道,我却半点儿也不晓得?”
花晓霜写罢,掉过头,眺望双峰,轻声道:“不过,这石箸峰的名儿平淡寡然,也不大好听。”
梁萧暗叫深得我心,斜瞅了花慕容一眼,高声道:“对呀,该叫二指峰才好!”
花晓霜摇头道:“二指峰也不好,依我瞧,叫夫妻峰才贴切。
南边那座高大的是爸爸,北边那座矮小的是妈妈,这样并肩站着,永远也不分开。”
花清渊身子一震,呆瞧着晓霜,眼里露出一丝惊惶。
花慕容笑说:“傻孩子,你又发痴了?叫做夫妻峰才不妥呢,你知道为什么?”
花晓霜不解摇头,花慕容道:“你瞧,山峰间有条溪流,因为这条溪水,两座山峰总是怅然相望,永也不能厮守。
难道说,你要让爸妈彼此瞧着,终生不相往来么?”
花晓霜涨红了脸,偷眼瞧了瞧父亲,却见花清渊定定地瞧着那两座青峰,脸色越发惨白。
花慕容又说:“若要以人作比,比作‘怨侣峰’更加贴切。
自古多怨侣,有情人难成眷属,古诗有云:‘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两座山峰就如牛郎织女,只因一河相隔,结果脉脉永年,不得一会。”
牛郎织女的传说流传千年,每天夜里,银河畔那两颗寒星,不知引发了多少悲叹,牵动了多少女儿芳心。
花晓霜将那最末一句古诗吟诵数遍,不知怎地就流下泪来。
花慕容见她落泪,顿时着慌,将她搂入怀里,温言哄道:“霜儿,说笑而已,干吗当真啊?”
梁萧对诗句含义不甚了了,但牛郎织女的故事却也听父亲说过,眼看花晓霜落泪,大感不忿,冷哼说:“牛郎织女太没用了,就会你瞪我,我瞪你,便如一对儿傻鸟。
换了是我,就用泥土把天河填得严实,趟过去就是了。”
花慕容道:“你才是大傻鸟。
河汉无极,你晓得天河水有多深、有多广吗?就会胡吹大气,也不害臊。”
梁萧冷笑道:“好啊,河汉无极,那么七月七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要几多喜鹊才能搭成鹊桥呢?既然鸟儿都能搭成桥梁,人又为什么不能填平天河呢?难道说,人连鸟都不如么?”
他话里带刺,花慕容气得俏脸发白,偏偏梁萧这一回推论严密,竟寻不着道理驳他,唯有撅嘴生气。
三人这边厢议论,花清渊的脸色却忽明忽暗,始终不发一言。
双峰渐近,峰顶居然有人。
北峰顶上一株老松,亭亭如盖,两个白须老人端坐松下,悠然对弈。
旁有总角童子,对着炉火烧煮茶水,铜壶里一缕白气,散入天际。
南峰则四面绝壁,光溜溜无可借足,但峰巅悬崖处,却坐了一名灰衣老者,垂竿而钓,百余尺的鱼线沉入峰下深潭。
梁萧瞧得吃惊,心想:“这么高也能钓鱼?”
一念未绝,哗然水响,一条青鲤离潭而起,在空中活泼泼划了个弧,飞升数十丈,落到老者手里。
一名对弈老者笑道:“恭喜恭喜,童老三你守了大半天,到底开张啦!”
双峰间罡风烈烈,老者的话语却掠过数百尺,一字一句钻入众人耳中。
那钓鱼老者冷笑道:“呸!
修老四,你还有脸说,你几次三番,大呼小叫,惊走了老夫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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