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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4页）

粉墙边栽种着几排红彤彤的枫树林，乍看仿佛天边的火烧云落进了院子里，秋雨都挡不住那抹明艳嫣红。

&esp;&esp;鹅卵石子路蜿蜒曲折，刻意铺得弯弯绕绕。

&esp;&esp;绕过一小丛竹林，路过人工开凿的鱼塘，前方朝南方向现出一排三间青瓦大房，长檐歇山顶，四角蹲着脊兽，窗棂雕刻出五福图样，隐约透出屋里的长案短榻屏风等摆设。

&esp;&esp;小童们精神大振。

&esp;&esp;之前进大门时多嘴被杨先生敲过脑袋的小童，是年纪排第二的吴雁子，被羽扇敲了一次脑袋还不长记性，又惊喜地插嘴问，“好大，好气派！

是给我们的住处？”

&esp;&esp;前头带路的几个少年同时哼笑一声，却都不说话。

&esp;&esp;霍清川微微一笑。

&esp;&esp;“眼光不错，确实是顶好顶气派的大屋。

别的不说，单是窗纸就用了两层，里层用的是薄而透光的云母片[1]，云间坞附近寻不到，专程从荀氏庄子运来一车。

外层糊了一层防蚊虫的碧纱，经纬细密到指甲伸不进。”

&esp;&esp;话说得委婉，但是个人都听得出，这么好的屋子，不可能是给他们准备的。

&esp;&esp;果然，霍清川耐心地解释道，“这里是郎君自用的主院。

给你们准备的住处名叫东苑，要从主院东边的小门进去。

东苑也不错的。”

&esp;&esp;吴雁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esp;&esp;走过那三间气派大房的时候，所有的小童都偷偷斜乜着眼角，去瞧那据说格外透光的双层窗户纸。

&esp;&esp;阮朝汐也伸长了脖子猛瞧几眼。

透光不透光她看不出，外头一层防蚊虫的碧色细纱是真的。

&esp;&esp;几名少年带领他们穿过庭院，东边围墙角落开了个小门，直通另一间跨院。

&esp;&esp;这间跨院占地也不小，就是没了竹子，枫林，地上也没有弯弯绕绕的鹅卵石子路，跨院中央一大块夯实的平坦沙地，角落里摆放了两列木架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刀木枪。

&esp;&esp;阮朝汐原以为，给十二个小童准备一处跨院，两三间大房，四五人睡一处大通铺，已经算上好的待遇了。

&esp;&esp;等进了跨院，她才赫然发现，这处跨院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朝南方向有三间青瓦大房，东西朝向各有一间厢房，两间耳房，统共有九间屋舍。

&esp;&esp;三间坐北朝南的宽敞大瓦房，每间安置两人。

东西较小的厢房和耳房每间安置一人，正好安置十二人。

&esp;&esp;中午开始下的秋雨始终未停，十二个小童挤挤挨挨地站在檐下，在细雨里听候安置。

&esp;&esp;年纪最小的冯阿宝最先被叫到名字，安排去了东边左耳房。

&esp;&esp;年纪次小的被安排去了东边右耳房。

&esp;&esp;天色渐渐按暗下去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里，年纪最小的四名小童被安排去了四间耳房。

&esp;&esp;下面却跳过了中间几个，叫到了年纪最大的李豹儿。

&esp;&esp;六个男童被安排去了三间坐北朝南的大瓦房。

&esp;&esp;天色黯淡下来，几名仆妇点起了廊下的灯笼。

被点到名的小童们被领去了各自的屋子安置。

&esp;&esp;昏黄灯光照亮了细密的秋夜雨丝。

原本挤挤挨挨的长屋檐一下子变得空旷，只剩下阮朝汐和陆十两个面面相觑地站着。

&esp;&esp;在他们对面，霍清川站在小雨里，合上名册，视线带了几分探究深意，打量着面前一对相貌出众的男女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