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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设定的佛宗更接近于古印度本土的佛宗,大体可分为两派,一派可娶妻生子,另一派则严加禁止。
执夷则归属于第一派。
二人寻着香火味到了前堂,欢喜佛静坐高堂,深陷欲念,超脱红尘。
韶宁认命拿过签筒,双手捧着上下摇晃。
一根木签落到脚边,她捡起来瞧正面,上上签。
似乎还不错。
她翻过背面,“今生缘浅,命定来生。
这算哪门子上上签?”
堂前大师接过她手中木签,平和的目光停留在韶宁身上:“姑娘多福。”
然后落到她身后燕执夷身上,“公子命薄福浅,今生定下的缘,唯有来世再续。”
燕执夷眉间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意,“若我不要来世,只要今生呢?”
大师叹气:“绝命处相逢,良人不可强求。”
他久久未语,带着韶宁往外走,“糊弄人之事,我不信。”
来世,是执夷吗?韶宁跟着他下山回到城主府,夜间他吹熄了灯,她想说什么,最终动动唇,一语未发。
夜愈深,听见枕边人平缓地呼吸声,燕执夷起身披上道袍,临走前在她眉间落了一个吻。
他拿走架上长剑,脚尖轻点,趁着夜色出了城主府。
韶宁睁开紧闭的眼,她起身伸手拨弄了两下脚腕铃铛,实在拆不下来。
她几下思索,只能用灵力暂时将它裹住,以求它短时间内不发声,披上外衣急匆匆跟了上去。
......
剑光照夜,只余光不见影。
月色从半开的窗扉映在剑锋之上,剑锋之上的血色落到了燕执夷妖冶的眉眼间。
怀中的婴儿嚎啕大哭,抱着襁褓的妇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燕执夷,杀你全家的是那只疯妖,你何必为了这笔仇恨血屠整个相旖山!”
“她好歹养育了你十年——啊!”
哭喊换做厉声尖叫,挡在她身前的男人被拦腰斩断,迸溅的血液浇了她一身。
燕执夷抬脚踩上他大睁着眼的头颅,魔瞳在夜色间格外惑人,笑道:“是,我做了,那又如何?”
长指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他习惯于速战速决,一招斩断性命所有不甘。
可与心魔日渐融合后,他更倾向于折磨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见他们惨烈的号哭,他眼前都会重现疯妖杀了他父母之时。
他被她背着,看幼时的大火席卷父母的尸骨,独他一个人留存于世,茕茕孑立,命无归期;
蛇妖因为失去了孩子而疯魔,她把燕执夷当作自己的孩子,疯疯癫癫地带回相旖山。
往后十年间他认贼作母,在相旖活得生死不能。
直到他终于有胆量扬起剑,亲手砍下养母的脑袋。
十四岁的燕执夷疯了般血洗相旖,一把剑砍到震颤不止,站在一众螣蛇尸首中他以为从此自由,丢了剑回到昙华城,父母的葬身之地,他魂牵梦绕的故乡。
踏入故土后才知事与愿违天命弄人,在同族眼中,他变成了妖孽的孩子;
他看见大火再度燃起。
十年后的火为他而燃,他被当做妖孽绑在祭神台,脚下窜起的火舌炙烤得他心魂俱碎,烧毁了所有期望。
火焰被妖力指引,侵吞整个昙华城。
他的善念如同昙花一现,在永无止境的火焰中败了芳华,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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