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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先后,正是不巧,”
李缨从暗处走出,貂领薄裘贵气浑然,始终不变的冷冽语气,“阁下晚来一步。”
颅骨上黑洞洞的眼睛缓缓转了过来,那人哂笑了一声,皲裂的指甲在柜板上划过,呲呲作响:“你们业人是否都擅长信口雌黄,我来店时你分明还未开口。
多说无益,”
一直垂于袍下的手缓缓提起,他的动作十分僵硬,甚至隐约间能听见骨骼摩擦声,“这儿的规矩是用金子说话,伙计你看够吗?”
沉沉一声响,灿灿金光霎时照亮小小天地,堆砌成小山状的金块间滚落着数粒指腹大小的明珠。
饶是见多识广的伙计也吸了口冷气,搓搓掌心灰泥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粒明珠对着蜡烛仔细看了看:“实实在在的东海里的深水蚌珠,老爷您好大的手笔啊!
可是……”
伙计将珍珠一分不差地放回原位,为难道:“这位公子确实是先来的,我们东家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您出再多的钱……”
“一袋子金子和你的命,够不够?”
伙计脸上的笑容蓦地凝滞:“这位爷,没你这个理,鬼市有鬼市的规矩。”
“我知道你们城主在东三头西三头设了百名刀斧手,可刀斧手再快,”
黑衣人冷冷一笑,环视了一圈屋中人,“快不过你们丢命的速度吧,交出三世镜,我便当你方才的话没有说过。”
说话间店外赫然多出近十名蒙面罩袍的大汉,搭于腰间的右手隐约可见一撇凌厉弧度。
李缨顶剑出鞘,他冷然道:“阁下既是求宝而来当有求宝的诚意,强卖强卖与明抢有何区别,或者说,”
他瞥一眼门外人,“阁下本就是绿林豪匪?”
“哦?”
黑衣人饶有兴趣地看他,“你这业人,眼光倒是不错。”
弹指间咻的一声轻响,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微芒从他袖间迸出,以惊雷破空之势刺向李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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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萧徽于噩梦中惊醒,她惊魂未定地伏在湿濡的枕面上,发丝黏腻在汗津津的脖子上难受地她翻了个身。
烛火轻举,守夜的金尚宫隔着帐问:“殿下醒了?”
“嗯……”
萧徽解了解衣襟,仰面喘了会气,有气无力地将手搭在额前挡住光,“无事,我做了个噩梦。”
金尚宫撩开帐帘,拾着帕子替她拭去细汗:“宫里老人说做了噩梦是要说出来的,散了晦气才好继续睡。
殿下不妨与臣说说?”
萧徽闭着眼,梦里的金戈铁马与漫天血色排山倒海而来:“我梦见了……”
她忽然清醒了过来,缓缓改口道,“我梦见了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他在西域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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