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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阿九回头看,却忽然惊呼,“公子——”
叶柏昊的脸白的像一张纸,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因为疼的颤抖,他的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抓着轮椅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扶手的木屑已经被刮了下来。
许嘉仁也冲进屋来,蹲在叶柏昊身边,“你怎么了?”
叶柏昊咬着嘴唇,自然是不会搭理许嘉仁,想伸手把她推开,可是又使不上力气。
许嘉仁转而问阿九,“他怎么了?”
阿九也是第一次看见叶柏昊发病,怀里抱着的毯子掉到地上也不知道,他急的直跺脚,一直重复着“我不知道啊!”
许嘉仁见阿九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不住吼道,“还不去请大夫?”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去把慧通大师请来,就说叶公子身子不舒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人,这里有我。”
阿九这才回过神来,一溜烟跑出去找人。
许嘉仁把薄毯捡起来,盖在叶柏昊的腿上。
叶柏昊低着头,残存的意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极力掩盖他此刻的虚弱与狼狈。
许嘉仁站起来,望着外面的重重雨帘,轻轻将窗子关上,回头看了叶柏昊一眼,又蹲在他的面前问他,“你是不是一到雨天就不舒服?”
叶柏昊不说话,许嘉仁去摸摸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都是汗。
许嘉仁的手又软又温暖,叶柏昊的手又冰冷又粗糙,虎口和指关节处有很厚的老茧,估计是长期拿枪握箭所致。
在两个人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叶柏昊有意去抓住那只手,甚至还想把那只手捏的粉碎,可是他没有力气,而且许嘉仁也很快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不再和叶柏昊说话,自己去翻叶柏昊的行李,找出了两个手炉,鉴于找不到碳,所以许嘉仁只能在夹层倒了热水,然后捧着两个手炉,一个放在叶柏昊腿上叫他用手抱着,一个由她自己拿着,隔着衣服去按在叶柏昊废腿的膝盖上。
过了一会儿,叶柏昊果然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许嘉仁蹲的太久,腿都有些麻木,站起来时还有些不稳,她去拿叶柏昊手里抱着的手炉,“我去换热水。”
叶柏昊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许嘉仁一个趔趄,幸好扶住了叶柏昊的肩膀,两个人在那一刻脸凑得很近,彼此呼吸交融着,许嘉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听叶柏昊咬着牙对她道,“你滚,不用你狗拿耗子。”
他有着又黑又浓的一字眉,人家都说,眉毛生的越浓,朋友就越多,可是他好像是个例外,一个连别人的善意都不能坦然接受的人,他能有什么朋友呢。
许嘉仁觉得他莫名其妙,可是这次却不生他的气,只是挺了挺身子,打破了两个人尴尬的距离。
“叶柏昊。”
许嘉仁平静的说,“你把手放开。”
叶柏昊只是喘着气瞪她。
“叶柏昊。
你不能这样,我现在是在救你,你不能身子舒坦了就又过来欺负我。”
“你现在救我有什么用?”
叶柏昊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遭这份罪,你不过是想见慧通大师,所以才在我眼前演这出戏,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晚了。
你当初既然选择抛下我一走了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你不够绝,你当初不救我就应该直接杀我,说不定九泉之下我还会感激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是用了所有力气才把这番话说完。
这个时候,阿九带着慧通大师和两个小沙弥回来,许嘉仁一见到有人回来,忙把叶柏昊的手指头从自己的手腕上掰扯开,只见自己的手腕有几道深深地红印。
“他……他晕倒了……”
许嘉仁结结巴巴对来人道。
许嘉仁淋了雨,回去之后也大病了一场。
朦朦胧胧中,她梦见自己眼前一片猩红,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干呕,呕过之后只知道哭闹,一个男子冷眉冷眼的讽刺她,“你哭有什么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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