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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个人在看!
而看他神情,那一刻,起码他想起的不是他的妻,而是、自己!
只为这一眼,这一生,她什么事也会为他做的!
程非忽然感慨:而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傻女子,只为了一眼,那是这一生、无论拚出什么,什么事她都会为他做的!
但程非重一垂头时,就看见了眼前的裴红棂,一种狂悍的痛恨几乎撕裂了她的胸口!
肖郎,也许,就算没有这个女子,我也可能永生无缘无福得以嫁你。
但我也许宁愿你鳏独而穷世,起码,不要有这样一个你深爱的红颜娇女!
她容色一变,只听她冷冷道:
“我是在和他们一赌,赌你与我的一线生机。”
“也许你并不知道,从你踏入江西,已历月余,为什么一直还会这么平静。
那是因为——有人在帮你。”
“浔阳陈去病,他想来是愈铮生前的朋友,从他突然逮捕华溶解入南昌,我就已猜到了。
——东密野心即大,为顾忌现在与他们暂成联盟的华家之忌,就已注定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之局。
他们现在还是需要给华、苍二姓一个好印象的。
我看到刚才樊快已去回禀牟奔腾了,牟奔腾是万车乘的左右手,他亲来操持江西之事,决不会允许‘瘟家班’坏他好容易苦就的赣中大局。
但我见樊快回报之后,瘟老大却并不那么听话,他一定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违令掳走你。”
“所以我才会现身。”
说完,她一扬头,只见她面上忽现一丝冷笑,那笑意中有一种对裴红棂这样弱质女子的一份蔑视与对这世情的一分冷睨:“我虽然以一妇人之身,绝挡不住他们这么多高手夹攻,更不可能在强敌环伺下再救出你。
可我起码可以让他们确信……”
她的眼中渐生睥睨:“有我程窈娘在,就算他东密再多来些高手,也绝无可能不被人发觉,无声无息地就掳走了你!”
她一抬头,风吹发梢,虽容色远无裴红棂那一份明艳,但却有一种裴红棂万万难极的凶悍狂意——我程窈娘是何等之人?就算愈铮一事,我已今生输你;但就算倾尽他东密之力,也休想让他们对付我可以象对付你一样做得无声无息!
她是在赌,裴红棂忽然好佩服她这轻身一赌、虽千万万男子也不及的豪情一赌。
远处忽有异动,温役手下忍不住了。
程非左手忽动,一探就探入右袖,那一条金蛇被她抛得在这夜空中闪出一道鳞光、就在这暗夜里飞起。
她的手却在袖中拂着她右腕上那柄‘离恨’之钩。
钩虽在袖,想来远处的高手如‘瘟家’七虎,也能测知它的锋利。
那蛇儿在空中一扭,划了一个弧,绕着程非和裴红棂的身体飞了半圈,一坠落地,可马上又突然弹起。
一时只见一道金光,在两个弱质女子身周或高或低,游走不定。
那一圈圈光影,看似美丽,漾起的却是股非同一般的杀气!
远处的瘟老大忽然错齿收手。
他狠狠地盯着那条金蛇。
今天之事,不是败在牟奔腾手里,不是败在自己手里,而是败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手里!
但他是一个败得起的人,半晌,只听他在喉内狠狠地吐了一声:“走!”
瘟老三听得一愣。
他上次于舵落口不查失手,所以今日之事更为上心,只听他恶狠狠地道:“凭什么要走?就为了那么一个突然出来的女子?有我们七个哥们在,就算她修为通天,那裴红棂也逃不出咱们的掌心里去!”
瘟老大突然冷哼了一声:“你有本事也有信心在不惊动任何其它人之下把那裴红棂掳掠到手?”
瘟老三一愕,刚想开口道:“我有!”
但他一注目,只觉自己身上杀气才起,那边的那妇人与她绕身金蛇忽然已似立有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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