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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动手?”
温老三等待大哥的号令等得已不只是焦急。
当日舵落口渡头,失手的是他,所以今日急于扳回颜面的当然也是他。
所以他会潜回来这么发问。
温老大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他一指东南,“那你却要问他。”
温老三一愣,怎么,大哥今天居然也要等待别人的指令吗?
“看一会儿樊快能从他那儿带来了什么消息。”
温役的目光忽细得象一根针,那针宛如直要扎进他自己口中所吐出的名字的那人的心窝里才甘心也似。
“牟奔腾,那个叫什么‘千里明见、一目奔腾’的牟奔腾现在就在那边的关帝庙里。
灭寂王有令,叫我们一切行动都要受这个万车乘派来的人的节制。”
距此地不过三里,也是南昌城外,关帝庙口。
关老爷的红脸在那洞开的庙门中也被这黑夜漆得暗赤难辨。
这庙的年头想来很久了,殿外古木苍华,树纹老硬。
所以虽然是这七月半的朗月之夜,殿前院内为树影所遮却也只见黑暗之意。
树影下这时正站了一个身穿素锦长衫的,那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光看他的脸却似看不清他什么年纪。
只见他一张颜面似嫩似老,有一眼已眇,眼珠混沌,宛若琉璃,可他并不戴眼罩之害,好象炫耀似地把那一眼裸露在夜色里,青茫茫的看不出什么光彩。
但他所余的另一目,却偏偏精光湛然——千里明见,一目奔腾,万车乘手下的第一得力助手,就是这个眇目之人吗?
他身后就是他的随从,他静静地在看着他的主人。
他主人正耐着心在这庙门口等着,那份耐烦从容之态看得他这手下也不由也一阵佩服——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一份忍耐之力的。
毕竟,为这一天,他们已等了几近七年。
七年下来,还能保持住这一份镇静从容的人想来不多。
但、那个属下眼中精光一闪:他的主人不是常人!
因为他是、牟奔腾。
牟奔腾他手下的那人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庙门口人影一晃,只见一人缓步轻挪走了出来。
迎候他们的人终于出来了。
但走出来的居然只是个平平常常的中年人!
牟奔腾手下人愤愤地想:以他主人牟奔腾在江湖的声势地位,就算鹰潭华家的华老太太不至于亲来迎讶,起码那他门中的顶梁柱苍九也该来吧?
牟奔腾不是别人,也许他也可以算做‘东密’中人,但他在东密中也没有担任任何职位。
他只是万车乘的副手。
但以万车乘之能,说是势倾天下只怕也不为过,因为、他已参预操持天下兵柄。
兵者,国之利器也!
如此一人,谁敢轻忽?所以、就算是教中位高权重如杜不禅,就算手操天下苍生生杀之柄如‘灭寂王’法相,见了牟奔腾,一向也要对这万车乘极为倚重的副手尊称他为一声‘牟先生’。
万车乘手下也只此一个副手。
“千里明见、一目奔腾”
,如此考语、天下同称。
这世间的牟奔腾只有一个,能让万车乘如此看重的助手也只有一个。
所以牟奔腾手下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分明感到鹰潭华府中人对他主人的轻忽之意。
牟奔腾的独眼却微微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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