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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之后,三人重聚山脚。
五鹿老环顾四下,不由长叹口气,见面前这薄山,高足万仞。
时值深春,草木兴发,浓翠淡朱,相得益彰。
“你我,可是要步行上山?”
五鹿老侧颊回眸,冲闻人战轻询。
“本姑娘自有通天梯,小迎你莫多问,紧随身后便是。”
闻人战一脸得意,下颌微挑,言谈间已是止不住笑,“祝大哥,此山山背,乃是峭壁,连寒木亦是不生,你可要往那一处去?”
“自当从薄山正门而入。”
五鹿浑抬臂,一点不远处一三丈高朱壁拱门。
其上飞檐层叠,金字书就“薄山派”
三个大字,煞是气派。
闻人战啧啧两回,轻声应道:“那正门,可是有薄山弟子把守。
祝大哥这样,怕是连半步亦难踏入。”
五鹿浑自是知晓闻人战言下深意,哼笑一声,隔了半刻,方道:“乱云阁同薄山掌门瓜葛深重,之前闻人姑娘同宋兄,早是提点过了;乱云阁主素日不喜应酬,不愿下山,登门拜客也是寥寥,其那般脾性,江湖已是尽人皆知。”
五鹿浑淡笑片刻,又朝闻人战拱了拱手,“然则,闻人姑娘提点之谊,在下仍需谢过。”
“若是祝大哥实在上不得山去,便在山门那处候着。
待我抵达,自当告知十三十四叔原委,请他们放你上山。”
闻人战笑靥大开,娇声应道。
五鹿浑也不介怀,冲闻人战稍一颔首,再将背上行裹愈往肩内一拢,轻笑之间,放脚便往前去。
闻人战见状,徐徐鼓了两腮,也顾不得五鹿老,急匆匆闷头便往另一头疾走。
五鹿老一瞧,自是不敢耽搁,一收袍尾立时追了上去。
虽知五鹿浑机谋通透,然念着闻人战必有捷途,其心下倒也隐约盼着瞧瞧自己兄长的笑话。
熟料得,这一走,整整耗了两炷香功夫——五鹿老跟在闻人战身后往山背那处一绕,踏新草,辟蹊径,已然爬到了断壁一侧。
“闻人……闻人姑娘……”
五鹿老直走得百脉翻腾,入气比不得出气快,走走歇歇了十数回,终是支撑不住,两手往膝头一盖,身子一屈,急唤了闻人战两声,喉头立时又辣又烫。
闻人战撇撇嘴,回眸轻嗤,“你这堂堂皇子,甚不中用。”
五鹿老缓缓抬了一臂,卯足余力,抬眉直冲闻人战,两颊憋得通红,却硬是生生讲不出多一个字来。
闻人战见状,虽是止不住笑,仍慢斯条理地往后踱了几步,手掌轻搭在五鹿老肩头,感其气息急促、粗喘不迭。
闻人战候了半刻,抿唇笑道:“小迎啊,你这七尺男儿,尚比不得我这姑娘家中气充足。”
五鹿老长纳口气,面色由红转白,两眼一阖,终是应道:“早知道……早知道你欲步行攀山,我便随……兄长而去,走那山门大道,也不至……这般费时费力。”
闻人战冷哼一声,仰面翻个白眼,“你若当真跟着鹿哥哥,怕是入夜都上不得乱云阁去。”
五鹿老稍直了脊背,眼风一扫近旁那光溜溜的断壁,耳内又是一阵轰鸣。
喘息甫定,面朝闻人战,苦道:“那正门,怎就走不通?”
“十三十四叔最瞧不得的,便是唇红齿白美姿容的男子前来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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