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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
老娘当他死了!”
穆胭脂恶狠狠地骂了声。
穆胭脂四十出头,长年行走江湖,鬓角已染上了一层风霜之色。
她穿着件青色对襟短襟,裤脚利索地扎进了千层底黑面布靴里。
腰间扎了根褐色腰带,挽着圆髻,打扮得干练利索。
看着其他杂耍班鼓声急促,狮子已经朝着彩楼奔去,穆胭脂一咬牙对李教头喝道:“擂鼓!
争不了头彩,咱们不能丢了亭中的彩球!”
李教头无可奈何地提起鼓锤,重重地击下。
穆家班的人知道等不到少班主了,赶紧戴好头套,玩着狮子争绣球的花活朝彩楼奔了去。
“班主,要不我上吧。”
李教头一边击鼓,一边说道,“咱们收了林家的定银,这头彩非夺到手不可。
否则穆家班的招牌就砸了。”
穆胭脂望着另外四家攀上竹竿踩索的狮子,不屑地说道:“风大索高,我看那四家上了索也走不了。
从上面摔下来,那才叫砸了招牌。”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震天的叫好声。
刘家班的狮子在竹竿顶端摆出直立的姿态,狮头灵活晃动,踏上了空中的绳索。
场中的狮子都是两人舞一狮,高中走索的狮子是单人舞狮。
只走索不难,难的是手脚同时攀着绳索演出狮子凌空爬行的动作。
绳索晃晃悠悠,看得人心都悬在了半空。
攀高的群狮被高中走索的惊险一衬,顿时索然无味。
下面群狮舞得再热闹,也难以将人们的注意力抢走。
穆家班的狮子已舞到了彩楼前,也忍不住回头远望那四只在高空绳索上行走的狮子。
敲锣打鼓的汉子越发卖劲,双手将裹了大红绸的鼓锤轮得风车似的,直敲得看客的心咚咚直跳。
不过走了三分之一,刘家班那头狮子想将双脚直立改为四肢着地,两手抓实了绳索,双脚却踩空了,顿时悬在了空中。
他手上用力,想荡回去。
连在空中翻了几圈,也没能重新站稳。
逗得看客们哄笑出声。
陈家班的狮子一开始就爬在绳索上,走得两步,就变成了四肢倒挂,抱着绳子往前攀。
一不留神,戴头上的狮头掉了,露出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又引来阵阵捧腹大笑。
不到盏茶功夫,另两家直接从绳索上摔了下来,被腰间绳子吊在了半空。
虽然狼狈,又逗得围观的人哄笑不停。
李教头忍不住又高兴起来。
他偷眼瞥去,见穆胭脂唇角上勾,更加卖力,将手中鼓锤轮出一片红影。
四家高空走索的狮子纷纷放弃。
眼见头彩都没戏了。
彩楼这边的争夺就精彩起来。
几十只狮子在架子上腾挪躲闪,拉扯踢打,又将人们的视线牢牢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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